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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把脸埋进菲索斯颈项间厚实的绒毛中蹭来蹭去一面问。
“可能是因为诅咒的时效要过了吧。”菲索斯回答,“你说得没错,是我放弃的太早了……我们只要坚持别让隐修会的人发现,等到他们施加在我和镇民身上的诅咒完全失效,一切就都好办了。”
“那我们往山里走吧。”文森特抬起头,脸色因为吸猫带来的愉悦好了许多,“这山里的路十分难走,便于隐藏,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什么地方躲到诅咒失效。”
他说着松开菲索斯,想去捡掉在不远处的权杖,但此时却感觉眼前一黑。
文森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却没有摔在冷硬的地上,而是倒进了一个柔软温暖的,而且毛茸茸的怀抱。他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菲索斯身上,整个人都陷进了黑色大猫的绒毛之中。
“抱歉……我有点累,也可能是失血……”文森特揉着眉心苦笑起来。
大猫哼了一声,叼住文森特的衬衫后襟,一甩头将他丢到自己背上:“坐稳了。”
“啥?”文森特刚刚跨坐好便感觉两脚忽然悬空,身下紧跟着涌起一股升力。风开始流动,文森特吓得尖叫一声,慌张地趴扶下来抓紧菲索斯背部的绒毛,“菲,菲索斯……你要干什么!”
“走路哪有飞着快?”菲索斯煽动着翅膀盘旋上升,“来,你来指路,我带你飞。”
文森特其实有点恐高,一开始战战兢兢地趴在菲索斯背上,东都不敢动一下。但当他们的高度超过了周遭的针叶树时,眼前顺时开阔的景色吸引着文森特抬起了头。
虽然拂晓还未刺穿夜幕,森林仍在一片浅蓝中沉睡着,但天际已微微泛白,风中也绽放出晨曦的芬芳。
文森特感觉到了,黑夜还在继续,但希望就在前方。文森特环住菲索斯肌肉厚实的颈项,猛地吸了一口。
菲索斯虽然外貌变了,但身上的味道却没有丝毫改变,那味道让文森特安下心来。他抬起上身,指了指南方林木绵延的山谷:“走吧菲索斯,我们一起,从这里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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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索斯没有按进山的路返回,而是按照文森特指的方向朝山里飞去。
若是在林地里徒步前行也许看不到,但菲索斯飞在高处,的确瞧出密林中有那么一条隐隐约约的山路。这条路一定是许多年前山里的先民开辟的,路面用和森林泥土不同的白色砾石铺成,估计路面下面还灌注了沥青或是别的填充材。哪怕年久失修,这些砾石路还是没有完全受到植被侵蚀,如今宛如一条银色丝线般蜿蜒在灰黑的丛林中,直翻到山脊的另一侧去。
菲索斯循着砾石路向山里飞,虽说是飞行,但有一个文森特在身上,又考虑到要隐藏行踪,菲索斯没有飞得太高。他黑色的羽翼划过针叶林伞状吹落的树梢,在苔藓地上落下巨大的黑影。野兽的身体给了他更加敏锐的听觉和嗅觉,他能感受到脚下这片黑黝黝的森林中,小动物们躲回了各自的巢穴,黎明中歌唱的鸟儿敛起羽翼,收了声音,只有几只渡鸦立在一棵枯萎的杉树枝头,瞪着眼睛仿佛在期待他能带来腐肉的施舍。
越往山里走,周遭的雾气越浓,气温也在明显降低,当他们越过一条小溪后,菲索斯感到背上文森特的身体开始发抖。
“你还好吗?”
菲索斯的提问换来的是文森特的一声轻微的回应。
文森特的声音微弱到听不出是肯定还是否定,文森特湿热的吐息拂过菲索斯耳后皮毛稀疏的部位,带给他一阵结结实实的战栗。
“文森特??”心中猛然升起的不安让菲索斯在空中来了个急刹车。他又叫了两声,文森特的回答依旧是含含糊糊,他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点糟糕,连忙降低高度,四处寻觅可以藏身之处。
此时山风拂过树梢,晨雾略微散去,一道微弱的晨曦刺破缭绕在山脊处的长云,不偏不倚地洒在一处高地上。虽然被茂密的植被遮掩着,菲索斯还是敏锐地观察到那里有一处半开放的洞穴。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种既能藏身又方便观察周遭情势变化的洞穴无非是最好的落脚点。菲索斯展开双翼在天空中滑翔了一段,稳稳落在高地上。
菲索斯落地时带来的震颤唤醒了文森特,他撑起身子揉揉眼睛:“这是哪儿……我们已经到了吗?”
“还没有,但你需要休息。”菲索斯说着用头顶开遮挡穴口的藤蔓植物,驮着文森特进了洞穴。他扯下一些大叶的蕨类植物铺在地上,俯下身让文森特从背上下来。
不看还不知道,菲索斯一看到文森特那比做爱时还红的脸蛋立时被吓了一跳:“你……烧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说!”
菲索斯低吼一声,用脑袋撞着文森特把他往临时搭好的草席上推。然而病号本人却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毫无自觉,拄着手中的权杖颤巍巍地站定:“我没事……只是有点冷而已……我们,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文森特话没说完,就被菲索斯抬起前爪按到草席上。菲索斯现在维持着大猫的姿态,力量比身为人类时大了不少,他一着急就不由自主地伸出了锋利的尖爪,刺得文森特倒吸了一口冷气,眼角氤氲起一片水雾。
菲索斯还不能完全掌握自己这副躯体,此时慌忙抬了手爪:“抱歉……”
文森特摇摇头,半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来。菲索斯垂下头,用鼻子蹭了蹭文森特的额头。文森特滚烫的额头上沾着一层湿冷的汗,菲索斯想帮文森特把汗擦掉,却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躯体做不了这么精细的工作。
菲索斯从未像现在这般自我厌弃。
文森特这副样子很闲山是因为肩头的伤,那伤是他造成的,可他现在却连最基本的安抚都做不到……
此时文森特抬起手,撸着菲索斯的鬃毛笑起来:“其实你这个样子,比,比人类形态可爱多了……”
菲索斯知道文森特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我看你是烧糊涂了。”他说着垂下头,小心翼翼地用嘴去叼文森特的衣襟。
文森特的右肩已经被血污染成了一片黑褐色,衣服和绷带贴在皮肉上。菲索斯虽然尽可能动作轻柔,但野兽的嘴再怎样也不如人类的手指灵活。他扯开伤口外包裹着的绷带时,文森特还是忍不住呻吟起来。但这次菲索斯没有停下,而是伸出舌头舔舐起文森特的伤口。
在经历了最初短暂的刺痛之后,文森特感觉肩头的不适感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注射了镇定剂般的酸麻感。
“你在做什么……”
“麻醉。”菲索斯将文森特伤口处淤积的血污舔舐干净,“你的伤是魔法伤害,我治不好,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文森特点点头,疼痛的消散导致之前被压制的倦怠感如潮水般漫上心头。见文森特眼皮子打架,菲索斯叹了口气,绕到文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