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当太宰成为审神者_分节阅读_92
少年平日里温和的声音化作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
削身削骨,洗魂净身,并非说说而已。
宛若生锈的钝器一点点剜开血肉,伴随着绵延不绝疼痛而来的还有神器们直击灵魂的拷问。
自述其罪,需要堕落受刑的付丧神一五一十地剖析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并发自内心地忏悔,才能消除业障,祛除暗堕。
这对迫于无奈暗堕的大和守安定来说无疑是又一次沉痛的伤害。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加州清光就在一旁,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痛,犯下的错,唯一不愿意让加州清光知道。
恐慌拉回了些余理智,大和守安定咬紧牙关,丝丝缕缕的鲜红从他嘴角渗出,掌心里洁白的绷带染上一片斑驳。
握住绷带,上面仿佛还有审神者的余温,打刀少年蜷缩成一团,硬是再没吐出一个字,只是偶尔痛狠了,发出几声抑制不住的闷哼。
“唔,这是怎么回事?”雪音不得不用左手稳住已经开始打颤的、施术的右手手腕。大和守安定的不配合使得术式时间不断延长,他才学会使用术法不久,更是第一次进行拔禊,太过年轻,不够成熟,即使他天赋不错,也经不起更长时间的消耗。
最关键的是,如果再这样耗下去,不仅他们施术的神器顶会遭受术法反噬重伤,而且大和守安定真的会堕落为妖。
若那一刻真的来临,就不得不斩杀他了。
放置在太宰治身侧的打刀发出嗡嗡低鸣,那是在举行拔禊仪式前,大和守安定亲手交给他的保管的本体。钢铸的刀身上,出现了一道道交杂的极不美观的裂纹,它直接反应出此刻付丧神的身体状况,再放任不管,就会破碎。
缘侧上闲坐的太宰治领会了大和守安定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把打刀向后推了推,对忧心忡忡的加州清光说:“清光,你带着博多、退退和毛利去白天我们定位的百货大楼的超市,买一箱啤酒和一些零食回来,等仪式结束后我们可以举行一场宴会。如果看上什么一起买回来也行,博多为我们省了不少钱,预算还很充足。”
“啤……”啤酒和零食外面的自动贩售机就有。小福想了想,还是咽下到口的说辞。
江户川乱步补充道:“帮我带一份汉堡和一盒蓝莓蛋挞,我记得百货大楼旁边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五虎退瞅瞅紧张不安、魂不守舍的加州清光,小声提议道:“主人,要不我们几个去吧,让清光留下来陪安定。”
太宰治揪出一只钻进自己大衣里的小白虎,把它交还给五虎退,语气强硬,不容拒绝:“你们不知道去百货大楼的路,必须由清光带领才行。清光,你说对吗?”
“啊……是、是!”加州清光这才反应过来审神者在同他说话,慌忙地应是。
江户川乱步略有些不近人情地催促道:“既然听到了,那就快去吧。我陪天神大人下了一整天的棋,什么都没吃,肚子快饿扁了。”江户川乱步没有说谎,当他专注于做一件事时,注意力会高度集中,能够达到废寝忘食、目不窥园的地步。
满足主人的需求是付丧神第一要务,即使不合理如寝当番,他们也没办法拒绝。加州清光没有觉得太宰治在刁难他,生出不满的情绪。相反,他很感激太宰治,他知道主人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他看到安定痛苦才特意支开他的。
“抱歉主人,乱步先生,我这就去。”加州清光鞠了一躬,抱着钱魂不守舍地跑出院子。
短刀们也赶紧追过去,以他们的机动不难追上加州清光。博多藤四郎更担心的是完全不在状态的加州清光会数错钱。
加州清光和小短刀们依次离开后,太宰治走到大和守安定身前蹲下,在神器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敲了敲面前的光幕,很快收回手,温声提醒:“清光已经离开了。”
大和守安定张了张嘴,想要道谢,却只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汩汩流淌,在天蓝色的羽织上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蔷薇。
最后的坚守被击溃,疼痛如卸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打刀少年放任自己随波逐流,断断续续诉说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战场流浪时光犯下的错。
在武装侦探社初醒时,大和守安定就将这些事全然告知了太宰治,他并没有兴趣再听一遍,转身重回缘侧处坐下。
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仪式结束。
原本别扭执着的付丧神突然变得相当配合,连挣扎、撞击境界壁的举动都不曾有过,施术的神器们都松了一口气,有条不紊地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
白獠獠的骨刃在净化仪式中湮灭成粉末,肌背、手腕重新变回最初光洁平整的状态,满是裂纹的打刀也重新变得锃亮、锋利。
三位神器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露出释然的笑容,他们同时收回的境界线,宣告“禊”之仪式圆满结束。
这其中最开心的就是雪音了,他不顾身体的乏力,兴奋中透着些许骄傲,跑到夜斗跟前,摇晃着神明的手臂,像是对父亲炫耀自己取得好成绩的孩子,“成功了,夜斗我成功了,你快看看。”
“我看到了哦!雪音真厉害,我的眼光果然是最好的,毫无疑问地独具慧眼啊!”夜斗毫不吝啬地夸奖。
大黑搀扶着脱力的大和守安定路过,吐槽道:“夜斗,你这是变相地夸赞自己吧!真是太无耻了。”
真喻露出你怎么才发现的鄙夷眼神:“我的前主就是这么一个自恋自大且毫无自觉的无耻之徒,所以我才会跳槽离开的。”
雪音点点头:“我现在有点理解你当初的感受了。”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当面议论自己的主人……”
紧张的氛围结束,欢快的吵闹声充斥耳旁,太宰治把打刀少年的本体放在他的枕边,懒懒地坐着,“今后打算做些什么?”
打刀少年虚声说:“自然是主人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