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的房间，为她盖被子。
    林森回去继续议事，查干巴拉则带着他的牧犬守在顾念的帐子前。他坐在遮阳处，膝盖上放着本蒙汉双语教材。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舟车劳顿一扫而空。顾念和小女孩同时醒来，面对着彼此笑笑。
    顾念起来，给孩子整整衣服，倒了些水给她洗脸。
    刚一走出蒙古包，顾念听见了红雁的声音。
    夕阳西下，室外温度降低不少。顾念朝声音源头走了几步，就见红雁穿着白大褂，正和几位女士交流着什么。
    红雁和病人说完话，侧身就见顾念站在不远处。她几步走过去，抱抱顾念。
    “顾念，你可来了，阿姨是真想你了。”她笑声爽朗，对顾念尤为亲密。
    “阿姨，好久不见。”顾念任由她牵着手，心里暖融融一片，“你穿白大褂，真好看。”
    “你这孩子，嘴太甜了。”红雁笑容满面。
    “林森和长辈们去商量那达慕大会的事儿了，一时半会离不开，你不介意吧？”
    顾念摇摇头。
    “饿了么？”红雁摸摸顾念的长发，心想这孩子真的太可爱太漂亮了。
    顾念摸摸空空的胃，点点头。
    “走，阿姨带你先去垫垫。”说着，红雁带顾念走向其中一个蒙古包。
    大概是为了晚上的聚餐，里面有不少人在忙。红雁牵着顾念走到灶前，那里站着位掌勺大叔。
    大叔笑起来格外和蔼，眼睛眯成一条线。
    “小姑娘，吃羊肉吗？”
    红雁还没翻译，就见顾念点点头。
    她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却也没说什么。
    “大叔给你切点肉，晚上准备了不少吃的，一定放开吃！”
    大叔指指锅里的手扒肉，挂在烤炉里烘烤的羊排，以及不远处正在加工的奶制品，珍馐满满。
    他从羊腿上割了些肉，放进小碗，接着搬出些切成小块的蔬菜放进盘子。
    红雁主动帮顾念端起，俩人找了个阴凉地儿坐下。
    “你来之前，林森强调了好多次，说顾念不能少蔬菜。我猜呀，这草原上现在没人不知道你喜欢吃蔬菜。”
    红雁端着盘子，看顾念一口肉一口菜，吃相可爱，笑容更为柔和。
    想想家里两位男子汉的粗鲁吃相，她由衷觉得女孩好。
    “他还强调什么了？”顾念耳侧有些烧，声音软糯问了句。
    “他呀……”红雁想到林森说顾念不会蒙语，可她却看出小姑娘明显能听懂。
    有意思。
    她故意迈了个关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天色暗去，夕阳下坠，众人聚集在大帐中。
    林森带着顾念坐下，听长者发言。林森低声一字一句翻译，顾念则进一步感受他的不同。
    虽然只是一个下午，但顾念算是看懂了——
    林森身上少了部队里的严肃，少了条例的约束，整个人更为鲜活。
    他始终牵着她，肩膀靠在一起，由衷的贴近。
    讨论中，林森自然说的是蒙语。他身上的气场，由不怒自威，转变为让人想要不由自主跟随的强者之气。
    这个下午，他笑的次数，要比以往多很多。
    席间，大家开心唱起歌来。马头琴悠扬，好一副欢乐的景象。
    趁大家没有察觉，林森走出帐篷。过了两分钟，其其格钻进来拉拉顾念的衣角。
    跟着小女孩出去，走了两步，顾念见林森背着包，牵了一匹马。
    “走，带你去看星星。”
    远离帐篷，平坦的草原上尤为开阔。天地无垠，昏黑一片。
    顾念不由往林森身边凑了凑，挽住他的胳膊。
    没多久，林森停下。搭好帐篷，铺好睡袋不过几分钟的功夫。
    小夜灯昏黄，挂在帐篷一角。
    “进去吧！”林森拴好马，带着顾念进去。
    晚上的草原凉风习习，顾念钻进睡袋，瞬时暖和了起来。
    小小的帐篷不过方寸间，靠在林森身边，说不出的温暖。
    林森打开帐篷顶端的小口，夜空触手可及。
    满目星斗瞬时吸引住顾念所有的注意力，闪烁间，星河流淌。
    顾念对着夜空出神，这是城市里不曾见过的浩瀚。而林森始终看着她的侧脸，借着柔黄灯光，目光里充满依恋。
    顾念脸侧发烧，侧过头看着林森，“你为什么不看星星，反而盯着我看……”
    话一问出，暧昧满布，顾念声音小了下去。
    林森不躲避，不收敛，极尽可能的表达着他眼中的贪恋。
    那目光温柔至极，丝丝绕绕无声撩拨。
    林森的声音低沉，伴着灼灼目光，“我在看。”
    “看最闪耀的那一颗。”
    顾念双颊玫色浸染，抑制不住唇边笑容。
    她被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