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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没有的话,那我和阎王老儿打招呼,我不喝孟婆汤。”
    小和尚之后就闷头走路不理他了,楚臻发现他步子变慢了,到底小和尚还是舍不得他。
    走了二十余天,楚臻从包袱里探出来半个脑袋,小和尚抬头望着城?迟迟不动,嘴上念道:“永顺城。”
    “这里进去就是我管辖的地方了,小和尚,进城吧,这里可没人会打你。”
    小和尚才走了一步,刚站稳———“小施主!”
    小和尚被旁边摆掛摊的杨半仙叫住,那布帘招牌上写着的就是杨半仙,可惜已经一分为二正随?飘扬。
    灰白胡子的老道从矮了半截腿的破烂小桌后跑过来,把浑浊的眼睛睁大了:“小施主啊,你有佛像啊!”
    他满脸发黑,双颊下陷,小和尚吓得一动不动,路过的赶?拉菜的小侍对他喊:“小和尚不要理他,这道士是个疯子。”
    这个杨半仙充耳不闻,依旧上下打?小和尚,绕着他转了一圈:“小施主年方几何?可曾有相好的。”
    小和尚扶掌:“老道,小僧是出家人,未曾有相好。”
    老道一下急了,?面獠牙对他伸手,拽开了僧袍,小和尚一惊,他那满是污泥的手直接越过肩头伸进了包袱里,摸出剩在里面的一个馒头,拿起来就躲城?边啃去了。
    小和尚把遗落的木头人捡起来,上面灰拍干净又放衣服上擦了擦。
    老道瞥了他一眼,看?了木头人,转身继续哼哧哼哧咬馒头。
    “老道士,我不于你计较,那馒头就舍你罢。”  老道的烂衫衣摆刮着?泥地,他背突然挺直,丢了馒头掐着自己脖子呜呜叫唤,好像是噎住了。  “道士!”小和尚把包袱里的水袋拿出来,拧开了塞递上去。
    袋口还没到嘴边,道士脑袋往前一坠,裹着口水的馒头块直接砸他手腕上。
    小和尚也没功夫嫌脏,把水袋往他嘴里放:“吐出来就好吐出来就好,快喝一口!”
    道士没客气,接过直接喝了一大口,洒得到处都是,小和尚等拿回来时水袋都空了。
    “甜。”道士终于说了句人话,随后夹在眼皮里的细?眼睛又不怀好意地睨他。
    小和尚站起来:“下回可得慢点吃。”
    道士直接跳起来,把小和尚又吓了一跳,一不留神怀里的木头人不?了,他把木头人藏袖子里,对他嘿嘿笑,背过身去,“砸烂砸烂……”
    “不可不可!”小和尚抓着他肩伸手去抢,他怕老道真砸烂了,那楚臻的魂魄可就烟消云散了。
    “不可啊老道士!”
    老道士把完好无损的木头人丢还给他:“一块破木头,连剔牙都不成。”
    小和尚捡回木头人还有些后怕,头上当真有两颗牙印,用袖袍把口水和灰擦了,这才看?脖子上绕了一根已经系紧的又脏又臭的红绳子。  “这,这,老道士......”
    老道袖袍一甩,背身往前走,丢给他一句话:“乱葬岗在?边,亥时起棺,方得魂?两全。”
    小和尚眼睛一亮,双手合十:“多谢半仙。”
    老道士一身破烂衫,小和尚就猜戏文里的高人都是他这样的,平日疯癫,关键时候一语便能解惑,当下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他走过半个城,和楚臻所言完全不同,小和尚碰?了几个贼,偷菜的,偷布的,还有摸绣包的。  “这才不是夜不闭户,楚大人?”小和尚得了一碗稀粥,在路边树下坐定。
    小和尚有心刁难他,可等了良久都没听?楚臻的声音,他从怀里抓出木头人摇了摇。
    “楚臻,你还在吗?”小和尚怕了,“楚臻,你别不说话。”
    “我在的。”楚臻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确实还在,小和尚松了口气,端起粥喝了半碗。
    “我悲痛万分。”楚臻声音听起来确实很悲恸,在他手里?治久安的永顺城,现如今却盗寇畅行,城?边还有老道那样的疯癫乞丐,落得如此田地,他这个知县,无颜对苍天。
    小和尚放下钵盂,对着木头人满脸真挚:“投胎以后,你再做个对百姓好的父母官。”
    楚臻没应话,小和尚扯了下掉下来的绳头,指头立刻黑了,而且太臭了,他用泉水洗了,洗出来的颜色居然很艳,比他养过的那朵软?花还艳,红的像血。
    “这绳子?”
    楚臻好像才发现这绳子,小和尚随口应:“城?一个疯道士给你系的。”
    “哦,是他啊。”
    他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小和尚连问:“你认识?你还活着的时候就?过他?”  楚臻却好像听不?他的话了,甚至一直有温度的木头人,慢慢冷了……
    “楚臻?楚亦行!”
    小和尚?叫不应,把木头人往怀里一揣,水袋倒了半碗水出来,就着稀粥一口气喝了。
    他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又走了两里,找到一间已经没了香火的老庙,?口守庙的老头瞎了半只眼睛,枯枝般的手端着油灯给他引路。
    “这庙的香火早断了,从我们知县死了之后就我一个人守着,我瞎了只眼,想走也走不远。”  整个厅还能看出以前的繁荣,那四排的烛台架上全是蜘蛛网,小和尚跪在中央草编的蒲团上,对着石佛像认真拜了三下。
    “知县夫人礼佛……香火自然盛,可惜啊,”老头随后一直在道,“可惜啊可惜……”
    小和尚跟着他进了后园,这里有一片菜地,还有木桶,显然是老头种的。
    “记得当心蛇虫鼠蚁,这里许久没人住了。”
    小和尚咽了口唾沫,强行镇定:“比?餐露宿得好。”
    老头给他拿了支白蜡烛,摸索着走出去,过了会儿又端了一碟水泡着的?菜叶。
    “多谢老施主。”
    “我也是看你面善,吃吧,也没好东?招待你。”
    “老施主客气了。”
    小和尚觉得眼前这碟?菜已经比很多吃?好了,他饿的时候生吃过树叶,能用水顶饿都是好情况。  木头人放在蜡烛边,晃动的火苗把他影子也带着晃起来。
    “小和尚……”
    小和尚第一次听?楚臻声音如此嘶哑,停下筷子:“你怎么了?”
    等了半晌,楚臻说:“我这辈子,又走到头了。”
    “当?也能算一辈子吗?”
    楚臻再也没回话,只是站起来钻进他心窝,贴着他暖热的肉不舍得放。
    小和尚当他不舍,把汤也喝了还了饭碟,老头的床上挂了一块方布,细看密密麻麻全是字。  “我们县令夫人留的。”老头取下来给他看,动作很熟,闭着眼都会取,显然是经常取。
    小和尚细细看,题者楚臻,蝇头小楷,字当真娟秀无比,想楚臻的妻子是个温婉的人吧。
    “这写的?”
    “写的我们县令当年试卷,县令当时可是探花郎,连中解元,会元,可惜殿试时露怯拿了个第三。”
    小和尚细细读过,奇怪的是前一句刚读完,后一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