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海里,老道把他领到孟婆那,端起一碗汤:“也许要等待许久,但缘没断。”
小和尚看手腕,上面那条细细的疤就是缠在手上的红绳,一头正牵着他吧。
头绳是老道从月老那偷来红绳编的,只因他游历时被宁水沉豁然通透的心态吸引,善良、懂佛、豁达。
“我这辈子与佛无缘,只因我是个大情痴,为了他,生死仕途皆为蝼蚁。”
?仙成了永顺城?口一个摆摊唬人的老道,能得他倾心的县令果然不是一般人,真善人,不畏世事八抬大轿迎娶,之后日日恩爱如神仙眷侣。
小和尚喝下孟婆汤,双手合十闭眼再道了句阿弥陀佛,泪从紧闭的眼里流下来。
“过了奈何桥,前世全忘了,和尚了元,上路。”
状元宁水沉,后人论起来只说一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传言这人自幼多病,常年卧房读书,身体养好了一点上街能和秀才论道谈理,可最后成了状元,却也是积劳成疾,官做了两年就不知去向,是死是活无从得知。”
“那一年的榜眼探花呢?”
导游把趴玻璃上的小孩扶起来:“榜眼得了个二品官留在京城,探花回家乡做了个小县令,后来尸?无全,但这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没有史书记载无从查证。”
导游带着一班小孩,后头买票参观的初高中生都得等他们看完才能看,但能蹭一点讲解也是极好。
那帮小孩走了,高个男生指着玻璃里陈列的圣旨:“这探花名字和我一样。”
“不一样,他名楚臻字亦行。”
“你一天不噎我会吃不下饭吗?”楚臻手指屈起来在他侧脸刮了一把。
宁行之横了他一眼,看手表:“要回家了,不看了。”
“好吧。”
宁行之在?上睡了过去,放大腿上的手翻过来漏出手腕上细细??一条红线胎记,旁边楚臻用手机拍下他睡颜,保存好把他脑袋按在肩上。
下?时宁行之又瞪了他一眼:“轻薄!”
楚臻没听懂这个词的意思,跟在他后面一直叫他名字。
“宁行之,你理我一下嘛。”
楚臻跟着他进?,进?后在鞋柜上的和尚像摸了一把,脑袋光溜,被他盘得十分圆润。
宁行之扫了眼和尚像,把他手拍开,拿过抱在怀里,快速闪进房间把?合上。
楚臻吃了闭?羹也不急,转头喊了句阿姨,宁行之妈妈在厨房做饭,探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宁行之抱着和尚像,这和尚双眼紧闭脸色挂着清泪,十足秀气可爱。
宁爸爸在他没出生时返乡火?站被忽悠着买的,那人卖给他的是个石佛,到家后成了流泪小和尚,奶奶不许他丢,怕触霉头。后来生了宁行之,流泪小和尚越来越干净,他和这流泪小和尚也越?越像,奶奶说起来常笑,说这是佛缘。
宁爸爸再也没?过那个人,这个佛像倒是从各个地方找到了许多,每次看?都会买回来,家里现在到处都是。
“宁行之,我给你切了火?果,开?让我进去嘛。”
宁行之把?打开一道缝,伸手接碗,他跟着厚着脸皮蹭了进去。
房间装饰很简单,淡灰色的床铺,靠床书柜子上挂着手写的观自在心经。
楚臻在他椅子上坐下,桌上的一家三口合照旁边就是他俩小时侯幼儿园毕业证,这是宁行之唯一一次打赌输给他被逼着放在桌上的。
“高考成绩今晚出来,我比你高你就必须跟我去海边!”
“如果我高,你暑假必须在家手抄金刚经,除了每天给我送两斤水果其余时间不许出现。”
楚臻委屈撅嘴,“咱俩出生都在一个医院,你怎么这么不待?我呢,小时侯明明可粘可粘我了,天天跟在我后面叫哥哥。”
宁行之呛到了,把火?果放下抽纸盖着嘴,楚臻着急,轻轻给他拍背。
“你就比我大三天。”宁行之红着眼圈,把纸丢了拂开他手。
“你是早产儿,我应该比你大两个月,我足月生的。”
他每次都拿这个说事,宁行之把他赶走,让他等查出高考成绩后再来。
晚上两人都守在自己电脑前,守着查成绩的?面刷新。开通查分渠道之后宁行之输入烂熟于心的准考证号,很快弹出楚臻的脸,他把成绩粗略看了一篇再查自己的。
楼下楚臻托腮看着自己成绩,笔在纸上画,宁行之比他高了五分。
“小臻,行之来了。” 楚臻把?打开,宁行之还在?口换鞋,手里拿着那本想让他抄的金刚经,走进来对他摆了摆。
“任重道远,再加把劲。”
楚臻接过书,宁行之笑出一排白牙,擦肩走进他房间,拿了本书坐在他床上翻起来。
“行之宝?,高抬贵手好不好?”
“找我打赌的是你,现在反悔的又是你?楚臻宝?,你的脸呢?”
楚臻自知没理,打开书随便拿了本本子拿笔开始抄。
楚臻妈妈敲?,站在?口举着手机:“班主任问你们俩分数。”
“我695,他690。”
“考得真不错。”楚臻妈妈拿着手机回客厅告诉老师去了,全程都挺淡定。
楚臻转着笔看他,宁行之横了他一眼:“做什么?”
“陪我去看海吧,求你了,南海可有观世音!”
小时侯算命先生说宁行之命软,自小体弱多病,那时候他还有哮喘。算命先生送了一个小木?给宁行之,他拿着鼓锤就知道怎么锤,那先生看他满眼慈爱,打那之后宁行之除了偶尔感冒还真没怎么生过大病。
算命先生教宁行之父母,忌口生腥,忌荤,父母当时不乐意,回家后喂肉末粥结果全吐了,打那之后他一心吃素,有空偶尔还拜佛诵经。
宁行之想了想:“那行吧。”
宁行之盯着他抄了两?多,窗外奶奶在喊他,声音如洪钟:“下来吃桃!两孙子!”
楚臻立刻丢笔:“咱奶奶来了。”
“我奶奶,谁和你咱。”宁行之先开?出去,奶奶挎着明?色的布包,袋口伸出一半香烛,提着的烂塑料袋里五六个手掌托不住的大粉蟠桃。
“这桃子哪买的,这么好?”楚臻妈妈接过桃子,扶着她手臂牵她上楼。
“买的买的,”奶奶喜笑颜开,“孙孙中状元了啊?”
“没有吧,我......”
宁行之妈妈握着手机从阳台上探出身子:“行之今年高考状元!楚臻是探花。”
奶奶一副知道天机却不道出来的神秘笑容,楚臻妈妈把装桃的袋子给楚臻,扶着老人家上楼。
塑料袋太破了,一边的把手断掉用一根绳子捆着两头,楚臻抱住桃子,那根红绳他一碰就从断口滑下来,绕在他手腕上。
“呃?”
宁行之拿了个桃子,看?他手腕上摇摇欲坠的红绳,桃子擦了擦卡进?牙里,伸手把那根绳子捆紧了。
楚臻转头看他,他嚼着桃肉,一手拿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