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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留了一手。
    小魔头这回是真的残了,左半边眼睛还在冒着魔气,嘴角是淤青,散开的衣襟里伤口深可见骨,房间里是浓重的血腥味儿。
    薛长枝见他进来,微微挑眉,左眼的魔气冒得更厉害了,嗓音嘶哑,“又过来做什么?还想听?”
    沈风渠看出来那伤口像是被藤蔓一类尖锐的东西抽出来的,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莫名觉得这小魔头有些可怜。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他才不会心疼这个魔头,这魔头就是表面能装,实际上手段残忍着呢,心疼他只有反被连骨头都被吃掉的份。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沈风渠想了想,问了出来。
    他脑海里浮现出来少年冷淡的一张脸来……会是楚临渊吗。
    薛长枝懒散道,“自己弄的,沈峰主怎么这么关心我?关心我不如帮我把药涂了?”
    如今确实不好让药修弟子进来,他这副模样一看便是魔修,容易引起恐慌。
    不过沈风渠也不会给他涂的,他出去拿了治伤的药膏,扔给了床榻上的少年。
    “自己涂。”
    薛长枝躺在床榻边,看着他似笑非笑,嗓音低沉,“你看我如今还有手能用吗?”
    他这么说,沈风渠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被褥连着衣袖也沾了许多的血迹,那双修长的手顺着手腕还在渗血。
    少年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漫不经心道,“我如今也不能对你怎么样,你来帮我涂。”
    沈风渠有些无语,这事知道的没几个,总不能让白锦夜过来帮少年涂,他想了章,同意了。
    反正如今薛长枝也翻不出来什么花儿。
    他到了床榻边,给薛长枝脱了衣服,上面的伤口看起来有些吓人。尤其是背上,里面埋的有深刺,和血肉沾在了一起,衣衫和血肉连在一起,撕开的时候少年明显攥紧了指尖。
    沈风渠看了一眼,握着一角衣衫将粘着的布料扯掉了。
    少年背脊绷紧,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你他妈不能轻点儿?”
    沈风渠要气笑了,心说老子给你涂就不错了,他面无表情地又扯下来一截布料,“闭嘴,要么你自己涂。”
    少年不说话了,只是坐着捏紧了被褥,额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
    沾着血迹的衣衫褪去,沈风渠看着上面都是凝成的血块儿,有些触目惊心,他捏了一道洁净术,然后把药膏涂在了少年背上。
    沈风渠给他涂完了伤,然后拿被褥给他盖上,便不再管了。
    少年躺在床榻上,俊脸上一片苍白,“给我换一床被子。”
    上面沾着血,全是血腥味儿。
    沈风渠才不搭理他,“有被子盖就不错了,我们峰里弟子都是不用被子的。”
    这小魔头倒是金贵,不但金贵,还挺讲究。
    少年不说话了,乌黑的眼珠盯着他看,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
    :你给我等着。
    沈风渠才不怕他,他说,“你如今倒是不着急,夜行宫都要被掀了,你还能悠哉的待在沧澜。”
    薛长枝也不回答他,面无表情地用被子蒙住了头。
    沈风渠无语,也没在望水阁待了,他在外面布置了一层结界,回了一指峰。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少年在练剑,树底下灵气翻涌,剑意逼人,沈风渠在一旁看着,等到少年收了剑,才开口。
    “是你做的?”
    没提什么人,也没提什么事,但是沈风渠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答案。
    少年握着剑的指尖微紧,墨发微微沾湿贴在脸侧,那张艳丽的脸上一派冷淡,薄凉地开口,“你心中有答案,又何必再问。”
    沈风渠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少年在原地站着,手里握着的剑微动,剑意扫过去,身后的树叶全部都被斩落,簌簌地在地上铺了好几层。
    沈风渠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他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被削的秃了头的树,心中有些无奈。
    这小子又在生闷气了。
    他透过窗户看着那道修长单薄的身影,少年整整砍了一排的树,树叶纷扬落下,拉长了少年的身影,少年一个人握剑在树下站着,显得身形有些孤单。
    沈风渠握着窗缘站了好一会儿,收回了视线,慢慢地将檀木窗合上了。
    他第二日又过去了望水阁,去看薛长枝,主要是担心他若是不盯紧些,小魔头指不定会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然而薛长枝似乎安静的过分了些,自己在房间里待着,也没有要出去的表示,身上的伤涂了药便好多了。
    沈风渠在那里待了一会儿,看到了小魔头床边有话本,他拿过来翻着看了一眼。
    上面讲的是一个修士堕魔成了魔修的将军,后来仙魔大战背叛魔修,反帮修仙界的故事。
    他看书有个毛病,喜欢念出来,念完后感觉这故事有些熟悉啊,可不就是薛长枝的父亲?
    床榻上的少年眼珠一寸不错的落在他身上,嗓音嘶哑,“怎么,你也觉得他是弃暗投明的正义修士?”
    沈风渠听少年这么说,想来薛长枝在夜行宫从小因为这个父亲没少被针对,他心里想的是各人的选择罢了,顺口便说了出来。
    “正不正义都不能看一面,每个人眼里都不同,虽说他影响你了许多,但是过去已经没办法改变,你应该把目光放在以后、放在自己身上。”
    沈风渠就是随口一说,然后他又看了薛长枝一眼,“不过你可能没什么以后了,你的以后如今在我手里。”
    薛长枝面上又恢复成了漫不经心的模样,“你倒是挺记仇。”
    沈风渠内心无语,他就是记仇,然后他就听少年又道,“这话你应该跟你徒弟说。”
    “他心思可要比我深的多了,你应该多劝他把目光放在以后、放在自己身上。”
    沈风渠,“然后看着他去夜行宫当你们的魔君,一统夜行宫,然后攻打一众仙门?”
    薛长枝微微挑眉,“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你原先是丑八怪的时候,也是知晓你徒弟暗恋你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观察着对面男子的表情,看到男子听到丑八怪三个字眼皮似乎抽了一下,随即回他道,“关你屁事。”
    薛长枝看了一眼窗外,压低了声音,“那你知不知道……”
    沈风渠,“知道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
    沈风渠懒得搭理他,不说算了,然后少年一点点的朝他靠近,又退了回去,没再说什么。
    晚上他还要再给薛长枝涂一遍药,这会儿薛长枝一声不吭,到他快涂完的时候,一只冷白的手拽紧了他的衣领子,薛长枝力道大的惊人。
    沈风渠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偏过了头去,薛长枝的唇瓣险些擦到他的脸。
    “沈峰主……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