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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休抿着唇摇摇头。他把记事板翻了过来,抽出一支水笔来,漫无目的地在记事板上画了一条线。
文三这节课正好是体育课,不过球场上的人都不是平时那几个。俞少爷犯懒,唐泊虎伤了脚,晏休不在,梁文因为作业没补齐被老师扣留了。
剩杨飞文,他自己玩特没劲,就跟着俞绥到处走走。
他们俩从小卖部出来,拎了一袋子水,正好看到篮球场边缘站着说话的晏休和郑子安。
杨飞文喊了一声。
晏休回过头,眼疾手快地接住抛到他怀里的冷饮。
大少爷站在三步远之外,似乎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你袁阿姨请你的。”
旁边还有个郑子安,但是俞绥没冲他扔。俞绥走近他们,拉开塑料袋子,让郑子安自己挑。
等郑子安挑完,俞绥就喊上杨飞文,两人摇摇晃晃地走远。
“他可真白——”郑子安拧盖喝了口,扭过头问,“休,你怎么说服他把头发剪了的?”
他停顿了一下,改了口:“不对,你怎么劝他从良的?”
毕竟跟着晏休抓过俞绥几次,郑子安隐隐约约清楚俞绥本来的模样。
可他说了半天,晏休都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部长?”郑子安喊他。
晏休回过神,这才应了声。他垂眸拧开瓶盖,轻啧一声。
“我也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35章
“不是吧,不是你吗?那是谁啊?连你都不知道吗?”郑子安捏着冷饮,冒出一声感慨。
晏休喝了口水,往郑子安那看一眼。
郑子安一连用了好几个微妙的字眼,几乎把他和俞绥板上钉钉地敲上关系好三个字。
“你今天话很多。”晏休说。
“是真的觉得奇怪。”郑子安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带了几分揶揄,过后还笑了声:“你俩不是官配么?”
晏休嘴角轻轻一扯。
以前郑子安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纪检部全员从上到下每一位都正儿八经的,像迈入了机关部门,说话都是那副“学校还没有发出正式声明,同学们请勿传谣”的腔调。
他们从来不在意学校贴吧里吵闹的那些事儿,更别说嗑他们部长的CP了。
这不是嫌活得不够长久,非要把头颅摘下来拿上去烤么。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连他们都默认他俩就是关系好了?
他们边说边走,顷刻喝空两瓶水。
晏休手臂轻轻一晃,空瓶子在半空划过一道弧,正中远处的垃圾桶。
郑子安看了眼距离,没逞能,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扔,一边说:“当初主任把你拉进纪检部是对的,他要是没把你弄进来,后来咱二十六中的扛把子是谁来当还真说不准。”
可惜晏休对扛把子没兴趣,扭头走了。
下午体育课连着综合课,文三班整个下午教室里都没人有人影。晚自习又多人逃课,这种时候的教室总是特别缺人。
老顾通常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知道大多数学生的综合课下课时间晚,结束以后还要吃晚饭,消食,体育生还会回寝室洗澡,时间特别仓促。所以只要校领导巡逻之前他们回来了,老顾都很宽容。
这一天过分一点,上课铃响以后班上不见几个人影。教室只开了前面的两盏灯,后排的两盏灯没开。
他们自发地把教室分成两个部分,前排来了几个同学已经在写作业了,后排光线昏暗,留给补觉的同学。
俞绥没去前排,他的头抵着墙,书盖着脸,黑色的耳机线从书的底下窜出来,一路连到桌肚里。
他其实没睡着。
自打开学那天整个人没脸没皮地赖着晏休,导致当晚学校贴吧里CP楼的热度再次被顶到上面挂了好几天之后,俞绥就不大想在晏休面前再犯困。
但开学以后他的睡眠质量就不太好,晚上常失眠,早上却醒得早,连着几天还没等寝室楼的起床音乐响起他就醒了,然后绷着一根特别雀跃的神经,闭着眼满头官司地等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醒来。
白天会困,不过很精神,跟喝了满杯咖啡似的。他只是理智上知道自己的休息时间不够,再加上眼睛酸涩,所以趁着晏休不在,试图小憩一会。
教室的后门被人打开又被人关上,刮过来一阵轻得几乎没法察觉的风。
然后俞绥感觉有人走到他旁边,还在他桌上放了东西。
俞绥本来以为是杨飞文洗完澡回来了,不过他很快从来人身上闻到了属于他同桌身上的清淡的草药味。
他同桌估计也是刚洗过澡,药草味很浓,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奶香,药草味和奶香透过书页,与书页的味道混杂在一块。
“......”
大少爷的睫毛颤了下,整个面部神经都绷紧了。
压抵在脸上的书特别重,是本淡绿色书皮的读物。它仅凭俞绥的鼻梁高度以及脑袋倾斜的幅度抵在这张脸上,岌岌可危且不受俞绥的主观意识控制。
俞绥一动不动,绷着脸试图稳固书的位置。
结果下一秒,晏休伸手抽走了书。
晏休随手从桌上拿了张纸,对折成两边当作书签夹进书页里,然后将书本合上,放到了桌上。
他的目光从眼尾扫过大少爷的脸上。
俞绥闭着眼,沉睡的角度很自然,他的模样是出了名的精致,哪里都长得好看,细看的时候眉峰也细致,眼皮的褶子也压在最合适的地方。他微张着嘴,胸腔轻微而规律地起伏着,眼睑下薄薄的青黑藏在阴影处,并不显眼。
“别装了。”晏休声音压在喉咙里,只比气音高了那么一点儿。
俞绥倏地睁眼,直挺挺地撞进了晏休的视线里:“......”
教室里很安静,以至于任何一点动静都显得扰民。
“哎——”俞绥迅速撇开视线,低声咕哝,“你不闹我我就睡着了。”
晏休说:“你那样僵着脖子怎么睡着。”“......说不定我就睡着了呢。”俞绥不想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他去找那本书,余光瞥到桌上多出来的纸杯。
那股莫名其妙的奶香就是从这里头来的。
俞绥把纸杯端到手里,发现还是热的。
大少爷心尖上顿时窜过一只长爪的猫,很轻很轻地收起爪子蹬了一脚。
他斜瞅了眼晏休,闷声闷气地说:“谢谢。”
说完他想起晏休的埋汰,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了。他想了想,从书包里掏出一物件放在晏休桌上:“你袁阿姨给你的。”
说完,俞绥叼着热牛奶,随手在桌上抓了两张试卷,以蹭光的名头走到前排去。
他俩是同桌,胳膊肘一碰就能怼到对方。俞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