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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又咧嘴笑了起来。
真是个疯子,脸色跟三月的天儿一样,一会儿一个样子,薛令仪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曹凌一眼,转过头去,再也不肯理他。
她是两月前被这曹凌从雪窝堆里救出来的,那时候她被吕云生追得穷途末路,就从雪崖上滚了下来,那几个爪牙没寻到她,叫她挣得一条命来,等到了曹凌。
可是这曹凌却是十多年前,她定下的那个未来的夫婿。只因当时她还没出嫁,就跟着她娘逃离了京都,后来娘死了,她一个人四处漂泊,然后受了福嘉姐姐的恩惠,为了报恩,就嫁进了颜家。
十多年过去了,也没成想,这个早就忘到后脑的夫婿竟是救了她的命,还认出了她,拿着当初的定亲信物,逼迫她履行当初的婚约,非要她嫁给他做小老婆。
薛令仪狠狠闭了一回眼,真乃时也命也,逃出了狼窝,却落进了虎穴!而她还是欠债的那一个,每每和这曹凌一处,就莫名的有种心虚愧疚的感觉。
曹凌见着薛令仪转过头不肯看他,只给他留了个后脑勺,吃吃笑了两声,起身走了过去,挨着薛令仪挤着坐下,瞅着她笑地眉飞色舞:“怎的,这就恼了?”
薛令仪实在是叫曹凌闹得没法子,思及这厮没去洛水前,跟她挤在这关雎楼里,闹得那个鸡飞狗跳不得安生,狠狠吸了一口气,脸上忽而绽出一个灿烂非常的笑,说道:“瞧王爷说的,妾身哪里是那等心眼狭小的,你看妾身笑的,可看得出来有半分的不开心吗?”
曹凌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笑地生动活泼眉飞目舞的小美人儿,心头由来一阵燥热,将薛令仪一把搂在怀里,狠狠吻了上去。
这小妖精,当初在京都他就知道这不是个安分的女人,他这边儿都下了定了,她那里还敢勾着那个沈家的臭小子玩儿私奔。
幸好他早有觉察,叫人捎了信儿给那小子的娘,他娘果然不错眼儿的盯着那小子,没叫他去了那柳树下应约。不然叫他捉个正着,沈家那小子自然落不得好,这死丫头,他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曹凌忽的直起了腰,薛令仪仿佛一条濒临死绝的鱼,忽然又掉进了水潭里,立时大口大口的呼吸,还没来得及喘够气儿,那张嘴又啃了过来,薛令仪脸一撇,呼气不畅地道:“妾身还怀着身子呢,王爷便是自来厉害惯了,非要强了妾身,也该念着妾身肚子里的孩子!”说着,眼一酸,落了两行泪出来。
见她流眼泪了,曹凌身上翻滚不停的那股子邪气儿一瞬间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只是一双乌黑眸子依旧翻滚着滔天巨浪般的煞气,看着薛令仪心惊肉跳,忙又瞥开眼去。
这厮自从将她救起,便把她拘在了庄子里,后来她身上的伤好了,更是迫着她要她认了以前的婚约,委身从了他,若不然,便要去京都将她那以前的父亲赵世荣接了来。可她这辈子,便是在外头受尽折磨,被人刀刮剑剜了,她都不会再和养父相见的。
只是后来,她跟着这厮来了这武陵王府,才知这厮竟是个混不吝啬的性子。又记恨她以前跟了别人,每每在一处,好上没一会儿,便要阴阳怪气,那阵子她还没怀上身子,被这厮折磨得死去活来,叫苦不迭。后来经验多了,才知道这厮倒还有些怜香惜玉,见她哭了,便是再恼再怒,也能刹住了性子,待她也会温柔几分。
“行了,别哭了,知道自己有身子了还掉眼泪。”曹凌腹中火气未消,只是见她一落泪,便由来就要心软,如今她又怀着自己的孩子,之前还胎像不稳,这次是他没控制住情绪,过于孟浪了。
曹凌将薛令仪搂在怀里,难得说了句实话:“你本就是我的人,先不说跑了,竟还在外头跟了旁人,我是个男人,这顶绿帽子我如何能忍?也就是本王稀罕你,不然早就叫人将你剁碎了,扔到山谷里头去喂狼。”说着下手在薛令仪浑圆的屁.股上狠狠揉捏了一把。
薛令仪被捏得身子一颤,鼻尖抵在那一片硬挺的胸膛上,心里犹自骂个不住,谁知道她时运不济,十多年了,竟还被人拿着玉佩,追着要她履行婚约。再则,她也着实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还将她的容貌记得一清二楚。
细想来,当初在京都,她和这位武陵王也着实没打过几次照面,更不必说攀扯上话头,说上几句,谁知道这厮竟将她记挂了这么些年。
薛令仪渐渐停止了抽噎,曹凌抽出她衣襟上的帕子,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深深看了她两眼,又将她狠狠搂在了怀里。
室内渐趋安宁,只余錾云纹的紫铜暖炉里碳火哔剥作响,曹凌一手搂着温软香甜的女子,本还翻滚着怒火渐渐消失殆尽。
他也实在控制不住,每一次凑上去亲吻,本是情不自禁,本是情之所至,然则一吻上去,脑中控制不住的就要想到,唇下的这一片软绵,这一方柔泽,在曾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别人狠狠的沾染过,他就由来一阵嫉恨火大。
罢了罢了,都是前尘往事了,便是掐死怀中这女子,也不能叫时光倒转,再回到之前去。曹凌抬眼看向前去,夕阳透过窗子落在了檀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