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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消息,不由得捶桌大怒。
这府里头她才是唯一的女主子,但凡是后宅子里的女人想要出门去,或是家里头来人想要见个面,都得先过了她这一关,需得她点了头才行。除非是王爷应肯的,不然,没了她的允许,哪个能不守了规矩去。可这个薛氏,这个贱人,竟是不经了她的允许,便自己个儿出门去了。
就算她如今被封在了常青阁里,就算中馈被那张氏贱人拿了去,可但凡行动,若有要紧的,张氏也是会拿来询问她的意思,看她的脸色办事。那张氏还是太后赐予王爷的,那薛氏又算个什么?
秦雪娥气得浑身发抖,怒道:“去,把二门上的婆子给我叫了过来,我倒要问问看,她是如何办差守门儿的,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就放了人出去,她难道是天王奶奶,便都这般怕她随着她不成?”
福儿立在原地,左右为难。如今常青阁被封,哪里还能出的去?
兰嬷嬷拧着眉看了福儿一眼,摆手叫她去了,转头同秦雪娥道:“她能出去,自然是因为拿着腰牌的。”
“甚个腰牌!”秦雪娥怒道:“腰牌在我这儿呢,我可从不曾给过她,连张氏那里都没有。”说罢脸上一怔,忽而冷笑道:“是王爷给她的。”
眼泪断珠一般就滚了下来,秦雪娥连声道:“好,好得很,王爷可真是我的好夫君,这是把我的这张脸,扔在地上随便叫人踩了。”
眼见秦雪娥气急,兰嬷嬷忙上前扶住了秦雪娥的肩头,温声劝道:“王妃莫气,且听老奴一言。”
那张皱纹遍布的脸皮上,慢慢浮起阴森可怕的冷笑来:“她不是出门去了吗?原先她只在关雎楼里半步不出,那李嬷嬷又把关雎楼守得跟个铁桶一般,咱们倒一时半刻的,不能将她怎么着。只如今她出门去了,外头人多眼杂,甚个人都有。这般下手,可比府里头容易多了,又好撇清了关系。毕竟外头人那么多,谁能说清楚,到底意外,还是故意为之呢?如今咱们又被封在院子里头,更与咱们毫无相干了。”
秦雪娥眼睛一亮,抓紧了兰嬷嬷的手回头问道:“嬷嬷是说,在外头把她和她那小贱种一起做掉?”
兰嬷嬷笑道:“正是。”
秦雪娥不禁喜上眉梢:“如此甚好。”只是略一怔:“可常青阁的大门被封了——”
“王妃莫要担心,老奴自有主意。”兰嬷嬷笑了笑:“好歹在这里经营了十余年,若封了院子便没了法子,也是白过了。”
秦雪娥便又笑了:“那就劳烦嬷嬷快一些,好叫她早日归西,我也好睡个安稳踏实觉儿。”
兰嬷嬷笑道:“王妃莫急,老奴这就着手去办!”
外头,薛令仪坐着的马车,顺着黄土大道儿,正往周家庄飞奔而去。
两月前,几处庄子的管事婆子媳妇儿,便去府里头同她请过安,也核对了一些账目。
头回见面,薛令仪不动神色,只暗地里观察,一眼便瞧中了一个夫家姓周的年轻媳妇儿。后头便叫如碧通过她背后的爹娘兄弟,去周家庄扫听,果然是个能干精明的。于是又隔了半个月,就将那个周嫂子,专门请了过来。
只恨那李嬷嬷,跟个守门神一般杵在屋子里,说什么不过庄子里的些许租子,铺子里的微末银子,没什么可劳神的,略说说便要催着人走。有她掺和着,有些事儿也说不清楚,薛令仪只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心想着,她得寻个机会,亲自去看看,把事情安排下去才是。
半月前,那周嫂子便递了消息过来,只说叫她办的事儿都妥当了。只是薛令仪当时还没过三月,虽心急如焚,到底不敢拿了肚子里的孩子冒险,于是又生生忍了这么些时日,今个儿终是忍不住了。
薛令仪半合着眼睛,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是不时闪现出清羽的模样。他被吕云生从她身边带走的时候,才刚两岁,小小的人儿,话都说不完整,哭得撕心裂肺,把她的一颗心都哭碎了。如今算算日子,他已经七岁了。
车厢里头,除了薛令仪便只有两个胆战心惊的丫头。
薛令仪自来是个好伺候的主子,但是日子久了,伺候她的下人们也都发现,这位主子平素里是好伺候,然则只要打定了主意的,却是再也不肯听劝。若是说得多了,也是说翻脸便要翻脸的。
如碧和如锦俱是被薛令仪收拾过的,如今只当自己是个傻子,哑巴,两人视线略微碰到了一处,便飞快撇开。都心知这回出了这府门,怕是回去后,还不知要如何起了风波。只是便是要起了大风大浪,她们都只能跟着主子行事。而她们的主子,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
马车颠簸了一路,终是出了城门,到了城郊的庄子。如碧先下了马车,转身将脚凳放下,又去扶薛令仪。
早有周嫂子几人候在门口,见着这马车上头有王府的标志,虽是还不曾见过薛令仪,可一见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浑身上下无处不雍容富贵,又见两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步步紧跟小心伺候,心知这该是她们如今的主子了。
上前去跪倒在地,周嫂子几人道:“给娘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