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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渐渐凝起了淡淡愁色伤感,接着,便听她说道:“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夜里,曹凌来陪薛令仪用晚膳。
薛令仪夹了曹凌爱吃的糟鹅掌放在他面前的粉蓝甜瓷小盘里,笑道:“今个儿这鹅掌味道好得很,王爷尝尝。”
曹凌笑着喂进嘴里,说道:“果然好得很。”又给薛令仪夹菜。
薛令仪瞧着曹凌心情不错,笑道:“爷,有件事儿要说给你听。”
曹凌待薛令仪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回道:“说罢!”
薛令仪便道:“说起来,妾身进了王府这一年来,多是孔姐姐和孙姐姐过来说话凑趣儿,倒也解了许多闷烦。如今孔姐姐一心扑在三公子的身上,倒是不常往关雎楼来了,若是孙姐姐还能常来常往,寻常倒还有个说话解闷儿的人。却不知爷什么时候解了孙姐姐的门禁,妾身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曹凌笑了:“拐弯抹角,这是来说情的?”
薛令仪忙道:“算不上说情,只是想着大公子不过六七岁的孩子,骤然不见生母,倒也可怜。”说着抚着高隆的肚皮:“我这里也将诞下孩儿,若是要与孩子分别,势必要悲痛欲绝。将心比心,也知孙姐姐的苦楚。”说着瞥眼瞧向曹凌:“此为其一。”
曹凌干脆搁了筷子:“此为其一?那其二呢?”
薛令仪答道:“爷是知道妾身的,妾身素来少是非,并不爱多管闲事,只是今个儿大姑娘来了,坐在那里暗自垂泪,只说两个弟弟哭得厉害,她心里难受。妾身瞧着也心有不忍,王爷是知道的,妾身已往也有几个兄弟姐妹,里头不乏关系不睦的,但也有爱惜妾身,待妾身好的。今个儿看见了大姑娘,深为这份儿姐弟情意所感,便是为着这个,也该饶了孙姐姐才是。这便是其二。”
曹凌点点头:“玉珠一向是个心善友爱的孩子。”
薛令仪又笑道:“既是爷也赞了大姑娘的品格儿,倒不如随了她的心意,妾身也好趁着这股子清风,得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名声。”说着嗔道:“爷是不知道,如今妾身的名声可不怎么样,个个儿都说妾身是个跋扈厉害呢!”
曹凌笑道:“跋扈厉害又如何?爷宠着你,不必理会旁人。”说着亲手舀了一碗汤,送到薛令仪面前,笑道:“这是如意八宝汤,味道鲜美,你且慢慢喝着。”
薛令仪看着这汤,便知道曹凌是同意了,笑着拎着勺子搅了两下,便慢慢喝了起来。
翌日,孙婉悦便来了关雎楼。自然是来道谢的,好话说了一箩筐,又为着之前的事情,表了许多的歉疚。
薛令仪瞧着孙婉悦气色不佳,唇白脸灰,倒好似生了一场大病,轻轻叹道:“姐姐受苦了,瞧着姐姐的气色不太好,回头寻了太医煎熬几服药,好好养一养。”
孙婉悦这些日子是不好过,每日心惊肉跳,又想儿子想得很,饭食吃不下,睡觉也睡不好,煎熬的全是心血,哪能气色好起来?
苦涩一笑,孙婉悦说道:“是我自己白长了一双眼,看不清楚好坏人,倒是白白连累的妹妹,也跟着遭了一回罪。”
薛令仪忙笑道:“看姐姐说的,姐姐当日前来所因为何妹妹是一清二楚的。不过是为了府里头姐妹关系和睦,到时候后宅平安,也好叫王爷安心前院的事儿。所谓妻贤夫少祸,姐姐一片心意,王爷是知道的。”
知不知道的又能如何,还不是将她禁了足,叫她母子分离,日日煎熬。
孙婉悦轻轻拉起薛令仪的手,叹道:“王爷和妹妹能知道我这一片心,我就知足了。”
送走了孙婉悦,薛令仪愈发觉得身上困倦难受,如灵立在身后慢慢为她捏着身上的肉,轻声道:“娘子心善,这事儿了了,想来以后日子也能清闲了些。”
薛令仪轻笑了一回,抬手按了按眉骨,疑惑道:“我最近气喘得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灵忙说道:“一会儿叫了王太医过来看看?”
薛令仪点点头,闭上眼慢慢舒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前院儿来了一个小厮,是过来传话的。
“爷说了,叫娘子好生养着,莫要劳神,他速去速回。”
薛令仪隔着屏风微微颔首,摆摆手示意如今抓了把银瓜子过去,笑道:“知道了,有劳你过来劳神一回了。”
那小厮捧着银瓜子,笑眯眯回道:“多谢娘子赏赐,原是奴才分内的事,能往娘子这里传个话儿递个音儿的,是奴才的福分呢!”说着弯着腰,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曹凌走了,薛令仪这里倒是松快了,心说等着王太医过来搭了脉,她倒想睡一觉好好养养神。
只是不及掌灯时分,如碧却领着一个妇人装扮的年轻女子急匆匆进了关雎楼。一照面儿,薛令仪便愣住了。
却见那女子含泪跪倒在地,磕了个头哭道:“娘子,春桑回来了。”
观星阁里,张文芝和女儿说了一会子的话,便笑着打发她去了。回头坐在书房里,拿着账册子慢慢盘算着帐。如今秦氏死了,王府的中馈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