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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9

      ,他早就是心如死灰,没念头活下去的。如今丫头的亲娘为了丫头能羊入虎口,到底是骨肉血脉,以后,他也能彻底安心了。
    想罢这些,范舟安静地躺在春凳上,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看向薛令仪,目光柔和,神色平淡而又宁静。
    薛令仪沉默地看着范舟,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心里仿佛被刀剜了一般的疼,可是她也明白,这回她不能再软弱了,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果然,吕云生脸上的愤怒和焦躁消失不见了,他得意洋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浑身透着一股子的松快,笑道:“吃饭我就放了他,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弄死他!”
    薛令仪沉默片刻,也跟着笑了:“随你心意,但是就如你扔了我的簪子,我便绝食一样,你杀了他,我便在你跟前咬舌自尽。”
    吕云生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稍稍淡了些,一双眼盯着薛令仪,目光沉沉透着犀利,仿佛要看透了薛令仪的五脏六腑。
    只是,吕云生到底是不愿意服软的。他记得很清楚,那些年,这女人一向是慈悲为怀的,他捏着她的善心,拿着旁边丫头们的性命胁迫她,直到她怀了孩子,他放松了警惕,然后,她不管不顾的就跑了。
    “你知道你逃跑后,那些伺候你的丫头都哪里去了吗?”
    吕云生的笑容意味太清明,薛令仪心头骤然巨疼,脸上的笑愈发冷漠,轻声笑道:“想来也是活不成的。”说着,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漠然地看着吕云生。此生,她再也不会被他威胁着活下去了。
    笑容一瞬间消失,吕云生眼中崩出狠光,飞速走过去拔出一柄锋锐的剑,冰凉的剑刃映着清光掠起一道白芒,薛令仪只觉眼前一闪,耳边便传来了范舟凄厉的惨叫声。
    那柄剑扎在了范舟的大腿上,红色血液很快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料,殷红一片。
    看着薛令仪面无表情的脸上,眼里却分明水光荡漾,她在痛苦,吕云生想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薛令仪不知哪里拿来的一把短刃,按下刀柄,利刃弹出,她很快在手腕上割出了一道深痕。
    “你做什么?”吕云生咆哮道。
    薛令仪慢慢舒展开,因着疼痛而皱起的弯眉,淡淡说道:“我说过的,你杀死他,我便咬舌自尽。如今他没死,故而我舍弃了咬舌,唤作了割腕。”
    腕子上鲜血淋漓滴落,吕云生胸前一阵起伏,拔脚要上前去,薛令仪却很快拿着短刃抵在脖颈上。
    “不许过来!”薛令仪面色冷酷:“先给他包扎伤口。”
    吕云生受了胁迫恨得不行,可他又真怕薛令仪失血过多而死,胸前几阵起伏,大声吼道:“来人,给他拔剑包扎伤口。”又忙从袖子里摸出一瓶药粉,上前不由分说夺了拿剑远远地扔了,擒住薛令仪的手腕,将黑褐色的粉末倒了上去。
    两对眼睛互相对视,吕云生清楚知道了薛令仪的决心。然而在愤然离去之时,吕云生却猛地夺走那把从范舟腿伤拔下来的剑,一剑就插进了原本捧剑丫头的胸膛。
    屋子里拔地而起的尖叫声瞬时间刺痛了薛令仪的双耳,她心中剧痛,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冷漠地看着。
    这女人还真是变得心狠了!吕云生长喘了一口气,盯着那张面无表情冷漠的脸,恨声道:“你吃饭,我叫人去给你找簪子。”
    簪子是晚上的时候送过来的,放在一个木匣子里,瞧起来孤孤单单的。薛令仪拿起那簪子,唇角染上了一丝浅笑。她这算不算是惨胜呢?用一条伤口,一条人命。
    簪子冰凉的触感激出了薛令仪压抑在胸口的悲恸,那个一剑送命的丫头还小着呢!也不过就十五六的年纪。
    抬起手迅速拭去眼角的泪珠,薛令仪知道,这里到处都是眼线,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
    将簪子重新簪进发髻中,薛令仪起身说道:“来人,端水洗漱,我要睡了。”
    夜半三更,忽然有人唤醒了薛令仪。
    昏暗不清的帐子里,模糊朦胧的人影,薛令仪胆战心惊,立时就要张嘴尖叫。却被一双柔软的手死死按住,就听见红莲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娘娘别怕,是我,红莲。”
    薛令仪的一颗心还在剧烈跳动,震惊地看着红莲,小声问道:“你怎么进了这里面的?”
    红莲声音含笑:“娘娘身上的桃花醉可是奴婢一手炮制的,这味道淡儿绵延,奴婢放出了几只家蜂,就跟到了树林里。”
    只是薛令仪想起那道隐蔽的山门,不禁问道:“那山门与群山融为一体,又有绿植遮蔽,你是怎么发现的?”
    红莲笑了,指了指插在薛令仪头上的银簪:“奴婢见着林中有人在找东西,一人高呼找到了,举起手给同伴看,奴婢一瞧,那簪子正是娘娘的。”
    薛令仪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这还真是巧了。
    只是——
    “你不该来的。”薛令仪面露忧虑:“我一个人总能留条性命在,可你不一样,若是被发现了,便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