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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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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我和季然陪秦念先去找了这座大佛的管理部门负责人。
    秦念先这次来,是为了一件事。他想在自己死后,将自己的名字篆刻在有颜蓁蓁名字的那瓣莲台上。
    大限将至,命不久矣,他愿意将毕生积蓄捐献,只求自己的名字能与她的名字在佛座莲台上肩并肩。
    就像在开封还在一起的那两年,有一天晚上,他从学校回来,她从戏园子回来,他忘了带钥匙,她也忘了带,两个人进不了门,傻傻地一起在台阶上坐了大半天。那一天,夜风暖暖,南天有璀璨的星子在温柔地闪烁。
    篇十三
    越过谎言拥抱你
    一
    一时间,战争难民成了坊间热门话题,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躲不开关于它的争议,就连在圣托里尼酒店的餐馆里等上菜时,季然都不忘和人就此展开辩论,对方是我们找的婚庆公司经理小谢,两个人立场各异争论的唾沫横飞面红耳赤,从新航路开辟一直扯到当今世界格局,我前一天晚睡,如今缺眠,听得昏昏欲睡,直到季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茹果,你来评评理!”
    我哑然失笑,季先生一向有点轻微的大男子主义,认为女性在政治上无发言权力,看来是辩急了,竟然找我做裁决。小谢摇头:“不行不行,茹小姐又没有做难民的经历,没有评价资格。”
    季然愤愤:“难道你能找到真难民来评论?”
    对方狡黠一笑:“忘了告诉你,我母亲就曾经是越南船民。”
    说完这句话他回头望了一眼,一位瘦削端庄的中年太太正走进餐厅,他举高手臂开心的晃:“妈,这儿。”
    小谢的母亲四十多岁模样,气质极佳,像上世纪的港星吴倩莲,眉眼里文文静静冷冷清清,让你看她一眼就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小谢介绍她的母亲芳名顾倩仪。
    “个人的命运其实不足以成为评判历史大事件的依据,但我可以把我的故事讲给你们听。”
    二
    顾倩仪的船在1979年早春到达香港海域。
    那是个寒意料峭的清晨,顾倩仪是被其他人兴奋的叫喊声吵醒的,在一片”到了到了“的叫喊声中,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穿过人群走到甲板上,香港二月的海风扑面而来,咸腥冷涩,吹的人两颊刺疼头脑清醒。
    白茫茫一片海雾里,依稀可见前方的港口,甲板上聚集满了人,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靠岸的那一刻。
    对于他们而言,彼岸不是土地,而是希望,是生命。
    然而希望越靠近岸越变的渺茫,所有人都越来越清晰地看见,岸上站着一排警察,神情紧张,严阵以待。
    船最终没能靠岸,港英政府不肯松口接纳这批从越南来的难民,船于是只好暂时泊在海面上,这一停就是四个多月。
    小谢的父亲谢咏信第一次见到顾倩仪,就是在这艘船上。
    是在船到达香港的第66天,用谢咏信后来的话说,66个吉数,那一天是个吉日。
    船在海上一泊几十天,等待解决方案的过程中,乘客们的饮食供给全靠政府和社会志愿者们援助,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一船多是华裔,可算得上有同胞之义。
    又一批物资被送上船的黄昏,少年谢咏信和表姐一起登上船,表姐是刚进报社的小记者,做新闻版块,年轻热血有任侠习气,满心地想搞个大新闻出来,她这次上船是为了采访难民,写篇新闻呼吁全社会关注难民安置问题。
    抱好意而来,所以当她说出这个目的后,有难民把顾倩仪推了出来。
    那年顾倩仪十九岁,少女有丰腴的肌肤和杨柳般的姿态,生的美,我见犹怜,表姐万没想到难民里还有这样的美人胚,眼前一亮:“就是这样最好了!”
    美丽的人或物更容易引起大众的怜悯,你们怎么忍心看这样漂亮无辜的姑娘葬身大海或战火,怎么忍心呢?
    顾倩仪从容中带着一些拘谨,她在表姐和谢咏信对面坐下,她是齐肩长发,发梢蜷曲向里扣着,她的发色和眼珠颜色有些浅,肤色又太白,不太像个正宗的亚洲人,表姐提出疑问,她点点头:“我是中法混血。”
    越南曾经是法属殖民地,她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