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岂不知欲言女权,必先修女学。女学为女权最根本的问题,女学不张,讲求女权适足以亡国。”
齐云见台下的女孩子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则陷入思考中,顿一顿道:“在座的诸位是我国第一批女学生,是女界的精英,我国前途绝大之希望,实托命于诸位之身。愿诸位勿为浮华所染,一心向学,莫要辜负这大好青春;愿日后中国的罗兰夫人、批茶女士,皆出于诸位之中。”
齐云话音刚落,台下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薛慕受到感染,也不自觉地鼓起掌来。却见齐云的眼光扫过来,含笑向她致意,不由一愣,慌忙躲开了他的目光。
张清远低声对她笑道:“这位齐先生口才很好,人也很有风度呢。”
齐云演讲完后,教导主任和学监又开始训话,直到大家都感到疲倦且饥肠辘辘,入学仪式才正式结束。
张清远约薛慕一起去饭堂,薛慕却发现自己没有带餐具,无奈之下只得回宿舍去取。
出了礼堂向西一折有一小花园,宿舍就在花园尽头。谁料薛慕在这里又碰到了齐云。
此时避无可避,薛慕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齐先生。”
齐云笑了:“这么巧又相见了,恭喜小姐成为务本女学的新生。”
薛慕有些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时多有唐突,还望先生见谅。”
齐云无所谓一笑:“原是我莽撞了,小姐不必介怀。”
薛慕略一迟疑鼓起勇气问:“先生刚才的演讲令我受益颇多。只是尚有一点未明。先生说若女学不张,讲求女权适足以亡国。但依照卢梭的主张。权利是上天赋予我们每一个人的,原本无分男女,若非被人剥夺,则终身无一日可离。先生为何认为讲求女学要优先于女权呢”
齐云认真看了她一眼,慢慢笑问:“敢问小姐如何称呼?”
薛慕此时也不再扭捏:“不才薛慕。表字修文。”
齐云笑道:“薛小姐,我一向主张唯有自治之学识,自治之道德之人,方可以言自由。唯有自治之学识、之道德之女子,方可以言女权。人固然生来就有自由之权,但与此同时,也有保守自由的责任。若没有能力尽责任,也就没有能力享受对等的权利。若通过大兴女学,使女子能够学有所成、自食其力,和男子一样尽到对国家的责任,如此则女权不争而自争,不平则子平。”
薛慕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沉思片刻道:“先生妙论,我记下了。”
齐云笑笑道:“不敢当,只是彼此探讨而已。《新民报》新开辟了女学专栏,薛小姐若是感兴趣,不妨投稿赐教一二,我们报社正缺少女性撰稿人呢。”言罢一拱手,转身离去。
已经是秋天了,齐云还穿着深蓝色纺绸长衫,秋风乍起,长衫的下摆也随之飘拂。薛慕好奇地想:天越发凉了,他穿成这样也不嫌冷吗?
薛慕随即被自己这个怪念头吓到了,连忙摇摇头自责: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作者:1.罗兰夫人、批茶女士在晚清很有名,详见《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
2.男主天赋异禀不怕冷,换句话说很嘚瑟,嘿嘿
☆、第5章
齐云在入学仪式发表演讲后,一时间成了话题人物。女学生们天生喜欢八卦,没过多久,张清远等人就弄清了齐云的身世。
齐云祖父齐皓曾任两江总督,父亲齐寿官至礼部侍郎兼翰林院侍读,齐家也算得上是诗礼世家。齐云一开始走的也是科举入仕之路,高中庆续二十四年的探花后,原本可以入翰林院做编修,然后混个几年迁为学政、侍郎,做个三品京官是稳稳当当的事。谁知他偏偏想不开,非要放弃大好前程,联络一帮朋友到上海去创办《新民报》。齐云对外宣称:以眼下形势来看,报刊更能启发民智,留在翰林院,也无非做些寻章摘句之事,毫无意义。
齐寿气了个倒仰,训诫过儿子几次他偏偏不听,一怒之下便将儿子从族谱中剔除,不许他再入齐家的门。此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便是连太后和皇帝也有所耳闻。京城的世家大族纷纷猜测齐云怕是中了什么邪,平时也都拿他做反面典型,语重心长地教育子弟千万不要误入歧途。
这一天上完课已经很晚了,薛慕和张清远在宿舍里温习功课,却见自己熟识的教工匆匆走进来道:“薛小姐,教务总长请您去教务处一趟。”
薛慕见那教工神色严肃,心下惊疑问:“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那教工犹豫片刻苦笑道:“小姐去了自然会知道。”
薛慕情知必有缘故,连忙随他赶到教务处。教务总长李冰鉴和分管新生的教务长张涤新都在。张涤新扫了薛慕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李冰鉴咳嗦一声问:“修文,今天叫你来不为别的,有人举报你入学考试抄袭,你承认不承认?”
薛慕稳住心神道:“李先生,这纯属诬陷,学生可以保证绝无此事。”
李冰鉴点点头:“我也不愿意相信有这样的事。但是有人举报,证据确凿,所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