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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

      学生便随即问:“照先生所言,罗兰夫人是法国大革命之母。而法国大革命带来的流血与动乱也是空前绝后的。罗兰夫人的做法真的值得提倡吗?”
    薛慕看了她一眼朗声道:“这位同学的问题很好。在我看来,处于法国当时的形势下,破坏革命在所难免。早一日则受一日之福,迟一日则重一日之害。没有破坏何来新生,没有破坏何来建设?正是因为法国大革命以来绵亘七八十年空前绝后的大破坏,才带来欧洲各国后几十年的安定与繁荣。罗兰夫人并非天生爱革命,而是因为爱法国,最后不得不革命。”
    民主、革命这些字眼,在绝大部分女学生眼里是新鲜又陌生的,薛慕的讲授为她们打开了一扇窗口,那里面有全新的世界、全新的生活。纵使这堂课结束了,还是有一些好学的学生拉着她问这问那,薛慕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近一个月的教师生涯让薛慕对自己的职业迅速熟悉起来,她目前一周只有十几节课,闲暇时间便负责《女子世界》来稿的整理编辑,日子倒也过得非常充实。
    只是北京毕竟不比故乡,远离亲友,偶尔也会感到寂寞,她有时会想起齐云,想起那个一起听《紫钗记》的雨天,像他那样骄傲的人,或许早就把自己从记忆中抹掉了吧。
    这一日《女子世界》编辑集会,讨论新一期杂志的主题与大纲。编辑们都已经到齐了,主编谭霜华还没来,正当大家窃窃私语时,谭霜华领着一位青年男子走进了会议室。
    薛慕扫了那男子一眼,顿时心跳加速,原来是齐云来了。
    谭霜华笑着向众人介绍:“今天我特地请来了《新民报》的主编齐云先生,齐先生是报界前辈,也是有名的笔杆子,他的事迹想必诸位都听说过吧。新一期杂志的社论,我想邀请齐先生来写。”
    谭霜华转头看向薛慕道:“修文,社说一栏是你负责的,这一期的主题你向齐先生介绍一下吧。
    薛慕又迅速地扫了齐云一眼,见他并不看向自己,面色平静无波,只得竭力稳住心神道:“这一期杂志主题是如何铸造国民之母。依照我的浅见,纲要有三方面,一是断绝女子劣根性,而后复其固有性;二是跳出现有旧风气,而后接近于文明新风;三是排除女子依赖心,而后养成其独立心,齐先生以为如何?”
    齐云这才认真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据我所知,贵刊上一期社论的主题是论女魔,对于女界如今的种种不良风气,已经有过详细的阐述了,这一期社论似乎不用再重复而要从正面入手,直接论述如何打造新国民。”
    薛慕还没来得及说话,谭霜华便眼睛一亮道:“齐先生所言极是,这篇社论如何写,想来齐先生已经成竹在胸了,不妨赐教一二。”
    齐云拱手道:“不敢言赐教。只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我觉得要培养新女性。一要没有依赖的心肠,便是独立。二要肯做公共的事情,便是公德;三要自己勿做伤风败俗的事,便是自治;四要与同志的人一同办事,便是合作;五要不许他人侵犯着我,我亦不可侵犯他人,便是自由;六是任凭什么事,若是自己分内应得的,便不让人,便是权利;七是我应该做的,便尽心着力去做,便是义务。除了这七点之外,还有一项最要紧最不可缺,便是要参与政权。至于完纳租税,教育子女,都是国民的责任,自然就不用说了。”
    薛慕听完不由暗暗佩服,社论这样写,确实比自己一开始列的提纲要有条理多了,谭霜华亦称赞道:“齐先生高见,这一期社论就这样写吧,修文觉得呢?”
    主编点了自己的名,薛慕只好硬着头皮答道:“齐先生的论述简明扼要,我并没有异议。”
    谭霜华笑道:“那就这么定了。说起来你们应该很熟悉。修文曾是《新民报》的特约撰稿人,这次她来北京工作,我顺便把她挖过来,齐先生不会怪我吧。”
    薛慕的脸当即红了起来,只好低头拿起杯子喝茶,停了一停却见齐云笑道:“那里,谭主编是独立女性的代表人物,我一向十分敬佩。《女子世界》比《新民报》更需要人才,这样安排很好,也算是我以实际行动支持谭主编的事业了。”
    谭霜华是个爽快人,当即笑了:“齐先生过奖了。我一向认为。天下事靠人是不行的,总要求己才是。那些腐儒提出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胡说,我们女子要是有志气的,就应该自己号召同志们去反对。女子要和男子一样学习知识,自己振作,否则到国灭种亡的时候,一切便都迟了。”
    由这个话题引申开来,齐云与在座的诸位编辑言语往来谈得很投机,唯有薛慕始终沉默不出一言。谭霜华见时候不早了,笑着邀请齐云:“齐先生今晚和我们杂志的编辑一起用餐吧,外子在广和居定了位子一起来。齐先生一定要赏脸。”
    齐云扫了一眼一脸不自在的薛慕,笑笑道:“谭主编做东原不应辞,只是强学会今晚集会要商议大事,我实在脱不开身。我今天先告罪,改日再做东请谭主编如何?”
    谭霜华见齐云确实有事,也只得罢了。众人又谈了一阵闲话,齐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