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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味软弱犹疑,只会坏了大事。”
梁继新看二人眼看要争执起来,忙摆手道:“好了好了。人心不可失,李泽文我们还是要救的,关键是想个什么法子将他救出来。刑部说他散布革命自由邪说,这理由也算说得过去,我们又凭什么让刑部放人呢?”
齐云冷笑道:“要找这些人的差漏并不难。有人曾经向《新民报》爆料,曾庆涤为了谋得刑部郎中一职,花巨金买歌妓刘翠喜赠予刑部尚书齐塔布的儿子做小妾,其中内情甚详,此事必不是空穴来风。赵御史是我们的人,让他写个弹劾折子,我带着去找齐塔布,想来他也就偃旗息鼓了。”
梁继新笑笑道:“还是逸飞的消息广,那就这么办。还有一件事”他越发压低了声音道:“宫中有太监传说,太后与庆育密谋明年四月令皇上巡幸天津,届时欲行废立之事,你们可听说了?”
李 光远失声道:“若真如此,皇上危矣。军界那里我们必须有动作了。”
徐锐沉吟道:“这怕做不得实,宫中太监们惯会传些谣言,众人相传便以为实。依我看,太后现在还没有理由要废立皇上。”
齐云沉吟片刻道:“军界那边我们是要提前安插人手了,否则早晚要受制于人。不过玉京说的也有道理,皇上虽不是太后亲子,毕竟也是她一手扶立的,现在后党依旧把控着朝局,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急着动手,我们实在不必自乱阵脚。”
☆、第31章
又是一个无眠的长夜, 值守的狱卒早就熄了灯。狭小窄仄的陋室内其他两名女犯都睡下了,只余薛慕一人清醒。
狱卒见她身子单薄, 怕熬不过几天就倒下, 便自作主张替她卸下了镣铐。她四肢百骸的痛楚渐渐麻木,神智却越发清明, 靠在墙壁举首向远处望去,却只看见一片模糊混沌的巨大阴影。她想起悬钉在大牢外墙上凶神恶煞的陛犴, 此刻自己便钳制在它的爪牙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里是前朝锦衣卫大牢, 她实在佩服椒山先生的勇气, 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中熬过三年时光。仅仅几天的时间, 她便觉得自己求生的欲望渐渐丧失, 唯有靠信念才能勉强撑下去。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轻而急促,像暮春时节陌上吹来的和风, 她疑心自己生了幻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挣扎着站了起来。
铁栅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沉声道:“薛小姐, 是我。”
是齐云来了, 她心弦猛得一颤,本能地向后瑟缩了一下。他向她伸出手去,天青色夹袍带着雪茄的淡淡甘香。那样洁净儒雅的谦谦君子, 越发衬得这牢狱秽浊肮脏。
他上前扶住她,轻声道:“我是从谭主编那里得到消息的。好在刑部尚书齐塔布有把柄在我这里,已经答应放了李泽文,你也可以出去了。”
她的伤口与不堪就这样暴露,她突然觉得自惭,轻轻推开他的手道:“大恩不言谢,请齐先生稍等一下,容我收拾一下自己再出去。”
她的衣裙便已脏得不成样子,一连几天没有洗漱,即使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这幅容貌有多吓人,只好转过身去抽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把脸擦干净些。方沉声对齐云道:“我们走吧。”
在这样难堪的处境下,她依然保持着沉着的气度,犹如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在这一刻,齐云终于看清了这个女子内心的坚持与骄傲,他叹息一声,默默在前面引路。
他们慢慢走出牢狱,夜正深沉,外间已是深秋了。一阵朔风吹来,寒意透过薛慕单薄的夹衣,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齐云解下自己黑色衬绒外袍递给她:“穿上吧,我不怕冷。”
薛慕微微摇了摇头:“我怕把你的袍子弄脏了。”
齐云默默凝视她,手并不收回去,僵持片刻后,她只好接过袍子,他这才开口道:“我送你回学校宿舍吧。”
薛慕看了一眼怀表苦笑道:“已是子时了,宿舍大门想必关了。我走得匆忙没带钥匙,现在没法进去。”
齐云沉默片刻道:“薛小姐若是不嫌弃,可到寒舍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他见薛慕迟疑,便冷冷道:“薛小姐若信不过我,那就算了,我送你去谭主编那里。”
薛慕实在不愿意深夜打搅谭霜华,忙道:“我信先生。我们这就走吧。”
齐云不再多言,领着她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一路向东疾驰,二人沉默良久,薛慕突然开口问:“为什么要救我,值得吗?”
齐云突然笑了:“因为你无罪,无罪之人不能冤死。我为人处事,一向只求心安,无所谓值与不值。”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在地安门内的一所宅院旁停下来,齐云先跳下来道:“我们到了。”
薛慕的双腿因久不活动变得麻痹,她勉强扶着围栏站起来,却见齐云已经向她伸出手来,只轻轻一携,她便稳稳地立在地上。她突然有些羞赧,耳垂颊畔俱觉燥热,他却放开她转身向前院走去。
一名老仆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