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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拉着她来到刑场西面一家药铺前,低声道:“姑娘是昏了头了,我们与刘五约定午时在这家药铺见面的,他会派手下的兄弟实时报告刑场的消息的。”
薛慕这才勉强镇定下来,手还是在发抖,她们来到那间叫鹤年堂的药铺,刘五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见到薛慕先安慰道:“薛小姐不必着急,黄达等人已经到总统府请命去了,刚才司法部来了专员,想必没多久就会宣布赦免令的。”
一语未毕,只听得砰得一声枪响。前朝处决刑犯花样很多,常见的是斩刑。联合政府成立后,觉得满清的刑罚太野蛮,便一律改为枪决。所以听到这声枪响,便知道已有一人被处决了。
薛慕神色大变,刘五手下的弟兄很快来报:“不打紧,处决的是姓陈的,是一名贪污犯。”
薛慕的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鹤年堂的小徒弟年轻好事,闻言索性抬脚上了柜台向远处张望,同时向众人高声报告:刑场还有两个人,有一个上了岁数,还有一个人很年轻,番役将那个年轻人带走了,看来下一个枪决的是他了。
一听这话,薛慕五内俱焚,再也忍耐不住,直直向后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黄昏,她慢慢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经历的事,心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慌乱地起身去打听消息,房门忽然被推开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又出现在面前。
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却见他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吗?”
她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眼泪慢慢涌了出来,他走上抱住她,柔声安慰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齐云轻轻用手拭去薛慕脸上的泪水,谁知她的眼泪就向开了闸一般越流越多,一点一点打湿了他的肩膀,他颇有些手足无措,略有些慌乱地哄劝道:“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薛慕却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哭一边道:“你一心要做英雄捐躯,有没有想到我要怎么办?留下来守望门寡吗?你别跟我提什么大义,我只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口不择言,鼻涕一把泪一把,丝毫也不顾形象了,齐云千巴结万巴结,好不容易哄得她委委屈屈地止住了哭声。
二人沉默了半响,齐云忽然问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好?”
“呸。”薛慕觉得形象尽失索性自暴自弃了:“你这是得寸进尺。”
齐云恍若未闻继续说下去:“依我看,就明天春天吧。省得夜长梦多。婚礼的形式我已经想好了,要破除陋俗,文明结婚。”
“你这个人,还真是……”
“阿慕”齐云忽然正容道:“特赦令是在最后一刻才颁布的。我被押上刑场的时候想了许多。我这半生,弃功名,办报纸,倡民权,扬宪政,纵使一时误入歧途,最终也用行动补偿了,对得刘光远,也对得起天下人,本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可是我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你。当时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却不敢四处张望,实在是怕看到你伤心的样子。”
薛慕叹息一声,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道房门外刘五重重地咳嗦了一声,她忙掏出手绢胡乱擦了把脸,齐云轻笑道:“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事,很快就回来。顺便给你打一盆水洗脸。”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齐云又匆匆推门进来,笑对薛慕道:“有一个好消息,蔡昌明不满汪鼎毓恢复帝制,在昆明组建卫国军出兵讨逆,广西都督也随即响应,全国形势很快要大变了。”
薛慕亦恢复了笑容:“多行不义必自毙,看来汪鼎毓的末日要到了。”
齐云踌躇片刻道:“阿慕,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
薛慕警惕地望向他:“什么事?”
齐云觑了一眼她的脸色解释道:“我与浙江都督李未然是旧交。如今云南、广西的军队兵分两路北上讨汪,浙江虽然宣布独立,但李未然为人谨慎,不愿贸然出兵。我想南下亲自去劝劝他,晓以大义,若他肯加入讨汪大业,我们的胜算就大了几分。”
薛慕扫了他一眼道:“你都已经决定了,又问我做什么?”
齐云忙道:“没有,你若是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薛慕又好气又好笑:“我没有理由阻挠你。横竖最糟糕的情况已经经历过了,也没有什么更可怕的。你一路注意安全就是。”
齐云忽然上前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从今以后,我这条命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不能保证一直陪在你身边,可是我一定会让你安心。”
齐云第二天便南下赴杭州,薛慕留在北京全权负责《新民报》,每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这天午后刚要小憩一会儿,黄达又上门拜访了。
黄达见到薛慕也来不及寒暄,皱眉道:“薛小姐,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赵总办的情形不大好。”
“怎么回事?”薛慕忙问。
黄 达苦笑道:“赵总办上次登门大骂汪鼎毓,结果被关在京郊的龙泉寺。原本赵总办门生故交便天下,汪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