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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看得福安额经直跳。
那怡然阁的大当家黑脸大汉显然对已经暖香阁已憋屈忍耐多时,现在豁了道口子,双手一展如大鹏展翅般拦住了暖香阁的小倌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成功便成仁,横着脸坚定如磐石。非要从暖香阁手中把这小肥肉给生劫了。
暖香阁横行繁花街数年又岂会轻易让人给叼了食,一时间双方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扯着嗓子辩论:那阔绰的小公子究竟喜欢怎么样的男子。
从小倌粉头、江湖大汉直掰扯到将小公子引入繁花街的风流穆世子。
久经沙场的楚亮慌忙拖着燕殊往边上躲了躲,于是这些人一边打口水仗一边顺道把福安与燕均秋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燕均秋从下马车起就与福安站得极近,几乎是臂膀相贴,此刻福安隔着衣衫都得感觉到燕均秋紧崩的身子,与急促的隐忍怒息。
他的怒于福安来说早就积威甚久。不由地身板一抖勾起了福安回忆。
从十里庄开始,福安就开始怕燕均秋,直到如今依然是怕。刚开始是怕他冰冷眼神、如刃的言语,渐渐地也不知为何而怕,但总是怕,躲得远远藏起来才好。如今避无可避,这份惧怕却依然还在。
福安拨开人群拔腿就跑,她总算比之前有点出息了,再也不要像从前一般傻愣愣地承受他骇人怒火,将自己烧得体无完肤。 福安一跑,燕均秋忙追了上去。
主角跑了,暖香阁与怡然阁的两方人马也就散了。
留下楚亮与燕殊面面相觑。
燕殊愣了半晌才要跟上,被楚亮拖住:“你不是答应本王找你舅舅的?”
眼瞧着两人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燕殊跺脚急道:“改天吧。”
楚亮死死拉住燕殊的胳膊:“别管他们,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掺和什么。”
燕殊心里不安:“皇叔好像生气了,皇婶跑了。”
楚亮扯着燕殊往街中走,边走边问:“若是你媳妇对你发火你跑不跑?”
燕殊转着眼珠想了想,虽然自己还没一媳妇,但他母亲生气了,他也是要跑的,不跑要挨打,女人么大约都是一个样的吧。如此一想,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
楚亮继续道:“若你发现你媳妇乘你不在逛了这繁花街,你生不生气?”
燕殊驻足,瞪着眼晴兴奋道:“我将来若有这样的媳妇便天天与她同来,岂不快活?再不会与舅舅般日日遭舅母唠叨嫌弃。”
楚亮哑了半拍,拍着燕殊的肩,嘻嘻笑着恢复了嗓音:“郡王真是大才,本王祝郡王心想事成。可惜你那皇叔没你想得开,小气的很。”
燕殊遥想将来那个貌美如花,又豁达可爱的媳妇,抿嘴直笑。
燕均秋三两步就追上了福安,拉着她的胳膊问:“你跑什么?”
出了繁花街,骤然冷清昏暗,唯有一侧的酒肆,檐下风灯摇曳。
福安低头抿嘴不语。
燕均秋想起当年,每回他发怒时,她便是这般不声不响地站着,任他讥讽漫骂。数回之后就开始躲了,再不敢与他迎头遇上。有几次他发现她躲在树后偷偷瞧他,待他转眼看来,人就匆忙跑了。
之后分开的数年,这些都成了他心中最痛的梦魇。不论生死,再见似都成了奢望。
幸而,她未死;幸而,她还会须头须尾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燕均秋微微俯身,几乎与她鼻尖相抵,呼吸相闻。
离得极近,看得分明。
因着出门方便着了男装。一头乌发高束,不似以往一般遮了眉眼,完整地露出雪色脸庞,那双平日里张扬的桃花眸低垂,长睫掩了眸子,可颤动的眼睑却显示了心中的不安。
以前总是离得远未曾看清,或有看清亦是忽视。
她是怕着他了。
燕均秋心中一悸,再没了半点怒意,如被针扎般刺痛,颤颤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温声故问:“你怕什么?”
福安抬眸,有些意外。
风灯火光虽弱,眼前的人却异常清晰,一双黑眸里全是柔和温情,瞳仁深处印着一脸错愕的自己,隐有涩意。
“我不会再那样对你……”燕均秋用力拥住福安,声音渐低几不可闻,“那几年心中的苦闷无处可诉就将气恼全撒在了你身上,因着你是我唯一亲近之人,心中亦是明白你对我极好极好,仗着这份极好便有恃无恐地以伤你来确认你对我的情谊今朝是否还如昨日好。亦绿,那时的我见到你因均秋而伤心心中其实是高兴的,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那样了,那样以伤你为乐。”
骤然明亮,酒肆小二提着灯,一脸惊悚地看着眼前男男相抱的两人,眼见那高个儿一双水光润泽微红的厉目扫来,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地扔了右手中执着的门栓,牵强一笑:“客官可要吃酒菜。”
只是这么僵硬的招牌话,那高个儿忽地低头冲怀中的人一笑,恰如死水变活,春花绽放,明亮耀眼。
小二不敢再看第二眼,低头将二人引进了雅间,虽说已快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