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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告诉我再伤心的事情也不过是一场戏。遇见糟心的事,我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找解决方法,而是找编剧——是谁把我的生活编排成这样的?这样编排我的人生经过我同意了吗?”
虽然,后来我意识到,那个编剧可能就是我自己。
所有的剧情,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那些与你为善的人也好,那些与你为恶的人也罢,他们对你的人生的影响在你的决定面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只是为你配戏的人,剧本的主线还是握在你手里的。
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一个自编自演的情节,然后或多或少地为以后的剧情埋下伏笔。
说白了,每个人活成现在的样子,都是自找的。
“江侃,我有点想不通,”我喃喃低语道,“毕竟是我的父母,他们虽然不待见我,但看着我长大总该是了解我的。他们应该知道我什么脾气什么秉性,我向来吃软不吃硬,如果他们真想用我,就该假模假样地给我点甜头。没有吃过糖的人,给点甜头就哄好了,到时候就是让我为他们死,我估计都会乐颠颠地去。”
我顿了顿,有些无奈地说道:“可他们呢,偏偏用一种最浅薄不堪的方式,偏偏讲那样的话,字字句句都往我心窝子上戳,仿佛他们这样做就是想让我记恨他们一样……”
说到这里,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重,却让我呆在了原地。
江侃转头看向我,微微迟疑了一下,没有多问便调了方向。
临近村口的那一截公路上有两辆车撞在了一起,车身将本就不宽的小路挡了个结结实实。江侃坐在车里,随口问道,还有别的路吗?要不我们绕一绕。
我的心跳得厉害,想也不想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我在急什么,总觉得再迟一些就赶不上了。我抬眼看向江侃,急切道:“江侃,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看看……就回来。”
江侃眉头微皱,眼睛里闪出些无奈的神色,他轻轻叹了口气,也跟着我走了过来,“我不放心。”
我走得有些急了,步子被脚下的石子拌得有些踉跄。见状,江侃快走几步跟上我,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别慌,我在呢。”
我们跌跌撞撞走到村口的时候,远处突然出来几声不规则的二踢脚的闷响。
听着那几声刺耳的闷响,我骤然停下了步子,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江侃觉察出我的情绪有异,停下步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累了吗?”
我抬眼看向江侃,眼神涣散得不成样子,口中喃喃道:“不逢年过节的,你知道村子里什么时候会放二踢脚吗?”
不等江侃回答,我扯了扯嘴角,自顾自回答道:“报丧的时候。”
闻言,江侃握着我的手骤然凉了几分,整个人有些无措地愣在了那里。
我和江侃到家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有帮忙点二踢脚的,还有手里拿着白色麻布缝孝衣的,这些都是少数,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是早就种下的因,沉寂多年后终于结出的果。无力阻挡,无处可逃,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沉沉的宿命感。
农村里死了人,只要不是横死的,都会称为“喜丧”。一场“喜丧”办下来,披麻戴孝少不了,响器歌舞少不了,更有甚者会在家门口搭个戏台子请一帮唱戏的,一唱就是一两天。
村里父老乡亲都过来捧场,灵棚里的死者家属哭得肝肠寸断,灵棚外的人看戏看得不亦乐乎。
有观众的地方就有市场,有市场的地方就有生意做,每每这个时候,周围村里那些小商小贩们便都闻着腥味跑过来了,有的叫卖烤肠,有的叫卖糖葫芦,有的叫卖炸糕,把那些看戏的大爷们喂得满面油光,自己则赚得眉开眼笑——看看吧,死者如果在天有灵知道自己临死还能拉动农村经济,估计会在棺材里笑得醒过来。
小时候不懂生死,觉得死了人真是热闹,有歌舞看,有戏台子玩。一群小朋友甚至会跟在人家哭丧队里津津有味地看着人家哭丧,有时候还会笑嘻嘻对人家评头品足一番,童言无忌地说这个哭得不伤心,那个哭得真难看之类的话。
说得理直气壮,作得不计后果,仿佛这些事情永远不会轮到自己头上一样。
我也曾是“小朋友”,现在也终于轮到我了。我抬眼冷冷地望向周围眉开眼笑的众人,心里无限悲悯:别笑了孩子们,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们了。
我和江侃戴着口罩低头走了进去,我们到屋里的时候,婶婶堂姐她们已经为我妈穿好了寿衣。张扬和张帆伏在床上嚎啕大哭,一度要晕过去。
看见我,爸爸似乎很是激动,表情因为过分悲恸而有些扭曲,他红着眼睛大声斥道:“你回来干什么?你要想让你妈死得安生点就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心里别惦记着这个破家!家里又没人待见你,你说你回来干嘛啊你?在外面好好享享福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来……”
一边说着,爸爸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用那双满是老茧的苍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