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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遗诏了?
元承看了一眼汪善,汪善便把早就准备好的遗诏拿出来,当着几位大臣的面念了念。
元承缓缓道:“朕去后,着太子继皇帝位。太子年幼,朝中诸事,都交由皇后决议,尔等不可怠慢。待太子年满十六,方可亲政。”
大臣们垂首道:“臣等遵旨。”
元承又道:“丧事筹办,不必过于铺张,以免浪费。”
说着,他看了李悦姝一眼,道:“皇后有孕在身,不必为朕守灵哭丧。”
李悦姝怔住,大臣们也有了片刻的迟疑,而后又齐声应道:“是。”
因她所谓的身孕,完全是刚刚一念起,胡诌出来的。
但元承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硬着头皮只能这样了。
兴许能让他多一点求生的念头,哪怕微不足道,也能积少成多。
大臣们情绪低沉,有几个已经开始低头抹泪,元承不想看见他们这样,没说几句话,便把他们赶出去了。
第二日,刑部那边,送来了对李业成一案的调查结果。
李悦姝看了,没说什么,只让温绫备车,微服去了云麾将军府。
对李业成窝藏罪臣之后一事,刑部的调查也是暗中进行的,李业成并不知情。
因此当他得知皇后驾临的时候,惊了一惊,立时出来迎接。
李业成拱手作礼:“臣拜见皇后。”
李悦姝目光扫视一圈,开门见山地问:“我那个堂弟呢?”
李业成一怔:“什么?”
李悦姝道:“不要装糊涂了,你那个所谓的儿子,是我的堂弟吧。”
李业成僵在原地,下一刻,他慌忙俯身,道:“殿下……”
李悦姝摇了摇头:“你不必解释了。”
她径直走到主位坐下,道:“我是念着我们儿时一同长大的情分,才亲自过来见你。大伯父犯的是谋逆大罪,当初,他们一家就被株连了,你却把他的遗腹子偷偷留下,你真是大胆啊。”
李业成道:“义父待我有恩,他临终所托,我不得不帮。”
李悦姝问:“既然这样,你养着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嫡子的身份,让他得以入宫,做太子伴读?你真的没有谋划什么吗?”
李业成颓然道:“臣从未想过告诉嘉木他的身份,臣只是想……给这孩子一个前程罢了,毕竟稚子无辜。”
李悦姝道:“稚子的确无辜,便是当初宫变,对贺卓之子,也是未满十岁的都留下的。只是他们被发配三千里,流放苦寒之地,三代内不能回京,不可能有什么锦绣前程。明衍兄,你这事的确做的不对。”
李业成拱手道:“但凭殿下降罪。”
李悦姝凝视着他,道:“原本,我前几日,就要任命你为羽林卫将军,重新启用你的。你若愿意把嘉木送出京城,这事,我可以不追究。”
李业成看了她一眼,缓缓地垂下头:“殿下,我不可能丢下嘉木不管的。臣对您一片忠心,绝不会给嘉木灌输一些不该有的思想。若殿下不放心,臣可以让嘉木这辈子永不入仕。”
李悦姝问:“我凭什么信你?凭什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留这么一个与我有着血海深仇的孩子,让他将来有可能对我或太子不利?”
李业成愣了半晌,恍然,自嘲笑道:“是臣天真了,殿下早不是从前的殿下。”
或许,他就应该一直留在丹州,永不回京。
当初他自请离京去外地任职,一是为了给嘉木这孩子打掩护,另一方面,是为了消除当今陛下心中对他的芥蒂,以便于日后回京,再谋高位,好护着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可他心尖上的这个人,早就不是从前闺阁中的弱女子了。
她是摄政皇后,大权在握,百官皆对她俯首,民间亦传扬着对她的颂歌。
他的作用,早就微乎其微。
李悦姝微微垂眸,道:“嘉木与前程,你只能选一个。你若择了嘉木,就是放弃了你这些年打过的仗、流过的血才积累下来的功勋。”
李业成俯身拜道:“臣愿意辞官。”
李悦姝听他这么说,默了片刻,却拒绝了:“辞官一事不急,明衍兄,嘉木呢?我带他去宫里做客几日。”
李业成面色一变:“殿下……”
李悦姝道:“我想让明衍兄帮我一事,事成之后,我会派人送明衍兄与嘉木离京。”
……
元承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到一双带着些凉意的手,在为他擦着额头,他恍惚间睁开眼去,正看到他的妻子那温柔的面孔。
他想,何必再这样拖着她,后事都交代完了,直接就这样死去吧,多好。
然后就看见李悦姝笑了笑,声音轻柔地问他:“我带你去太液池上泛舟,可好?”
元承有些怔忪,他想,他这般病弱的身躯,还能与她泛舟吗?
李悦姝道:“正是摘莲蓬的好时节,左右今日休沐,闲着无事,你可愿与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