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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赵氏,几乎不用想的便定了崔氏的罪。
派出去的暗卫还找到了当年崔氏的大夫,崔氏有心疾,发作时眼前漆黑站都站不稳。那次摔下阁楼,或许并非是自尽。
然而,那些都不重要了。
崔氏死后,赵氏掌权,楚楠有意将其扶为正室。
楚楠什么也不知道,赵氏在后院之中一手遮天。楚玉嫏带着楚稚在长房如履薄冰,行差踏错间便可能是万劫不复。
在第二年,楚玉嫏将证据整理在了楚楠面前,包括赵氏下毒,用言语刺激崔氏,逼迫她去死。
楚楠震惊愧疚,因为赵家的缘故,又拖延了好久,这才将赵氏处理了。
后面,小崔氏又进了府。楚玉嫏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带着那个小傻子,在府上艰难求生。
她做了很多事,也打杀过下人,甚至有亲手手刃的人。
谁也查不到,她究竟有什么喜好,因为她从来没有自己的喜好。
同样幼年丧母,却没有人敢对司马静有任何的不敬,然而司马静自小在宫里长大,又有什么没见过呢。
在那冷宫里,弃妃与那不受宠的四皇兄,就是硬生生被磋磨死的。
他亲眼所见的,那些阴谋阳谋,都被年幼的楚玉嫏一一经历着。那些诡计,那些危险,步步惊险。
她聪慧冷静,一步一步的破着局,在楚家立足。
司马静从前便知道,她受了很多苦,却也没想到,是这样的苦。这样的刺人心扉,刻在了骨髓上。她在那样水深火热中,护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长大。
倒也是便宜楚楠了,若不是那些欺辱她的人都死了,他定然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司马静身上的气息太过摄人,叫人忍不住心下颤然。
“殿下……”有喜试探的走近了,出声。
司马静烦躁的将那纸团在手里团成了废纸团,冷声:
“何事?”
有喜有些怯弱的道:“时候不早了,您明日还要迎亲,有很多事得早些起。”
这样大的事,若是睡得晚了,明日对气色有碍可如何是好。
殿下平日里最厌烦的就是有人劝他做什么事,他本以为这话说出来他也不用活了。
然而出奇的,在说了这话后,他再去看殿下脸色,却见殿下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这倒稀奇了。
“下去吧,孤要休息了。”
司马静声音有些哑。
“是,奴才这就退下。”
有喜顾不得计较这些,赶紧恭敬的退出了殿外将门带好,殿下愿意去休息了便好。
司马静将手里的纸球放到了烛火上,看着它一点一点的点燃,然后一点一点的化成灰烬。窗还大开着,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那团正烧着的纸球,放到了窗外。
窗外风很大,微凉的夜风带着那些四处飞舞的灰烬,散在漆黑的夜色里。
就如楚玉嫏那些灰暗的过去,随着风一阵吹散了。
窗外树影婆娑,风过时沙沙作响。
司马静抬头看着那布满星辰的夜色。
无妨,那些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再不会让那些悲剧重演。
如若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说那些话。
其实,宫宴那天。
她青丝半绾,黛眉墨染,明眸如含秋水,贝齿轻咬朱唇。着着一袭烟蓝色上襦,白牡丹下裳。端得是静女其姝,雅致十足的典范。
席间贵女无数,分布其列。
他一眼便看见了,停驻在她席边。然而却不想下一刻便知晓了她是楚家女。
他在朝堂上与楚家那父子斗了那些年,你死我活的,怎么能对楚家女特殊呢?
他那时候冷着脸,将对楚楠的余怒附加在了她身上,也是在提醒着自己她是楚家女,流血楚楠的血。
但是,那又怎样呢。
她是楚玉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一定要更新,不能咸鱼了。
第76章
三月廿八, 大吉,宜嫁娶,祭祀,除服, 纳婿。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关雎院内热闹非凡, 太子大婚是头等大事, 世家命妇贵女之流接过来为其添妆。
然而热闹都是在外院的,卧房之中倒是清静些。只有全福夫人和几个喜娘跟着。
铜镜之中映着女子, 螓首蛾眉, 妇人笑容可掬的用笔蘸了金墨在她额间描了一朵层层绽放的牡丹花。
白玉纤指点取口脂,丹唇轻抿。
太子妃的嫁衣是按品阶特制的,那鲜红的滚着金边的华服,袖处精致的绣纹。鲜艳夺目, 明艳动人。
为其梳发的夫人忍不住道:
“臣妇做全福人这么多年, 从未见过如太子妃这么美的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