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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什么,只是大抵是为自己信了他这一派深情而感到可笑懊恼吧。从前,她分明是最为不耻那些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要生要死,竟然信了
就如那卓文君,家世优越,然而却是将自己大好的命运放到了一个男人手里。简直是愚不可及,纵然最后结果是好的,却还是叫人心下膈应。
“尚且,没有。”司马静移开了视线,心里顿了顿,想着是否要找个空当,找个替罪的人。
他视线落在了琴上,从前他就道,日后定要为她抚琴。
“孤给你奏一曲,如何?”
“好啊。”楚玉嫏嘴角噙着淡笑,让出了位置来。
司马静便坐在了琴前,轻轻拨弄琴弦,琴音流淌含着情愫叫人心里蔓延起酸涩的情绪来,
他弹的是关雎。
楚玉嫏托腮,眼里的笑意渐渐淡下去了,她不想听了。
“前日,膳房有人来向我说了一桩事,说是那日的药是有喜公公特意带了林医女过来换的,奉的是殿下的命。 ”
箏——
琴弦崩断了,在指尖留下一条血痕。
司马静将划破的手指攥了起来,只觉得心也紧跟着攥了起来,他视线留在断了的琴弦上,却是连抬头看楚玉嫏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脑子纷乱,如同搅了一团乱麻。想着是否要让有喜暂时背一下锅,或是别的什么。
楚玉嫏看了他这幅神情,却是更了然了。
她笑了出声来,刺得司马静耳膜生疼。
楚玉嫏站起了身来,明知道身为太子妃惹怒太子会叫她以后不好过,她还是挑开了心上那根刺,然后死死的扎到了对方身上。
或许真的是在东宫这段顺风顺水的日子,叫她失去了从前那种万事不在意,利益为上的心态吧。
她如今,只想叫自己活得畅快点。
此事要真的说起来,还是她有错在先。是她先骗的他,是以,他就算是一碗堕胎药下去,也算是扯平了啊。
他们两个啊,本就都不是什么好的啊。
没有外面传的那样深情,那些话过过耳朵就行了。她千不该万不该,怎么还自己信了呢?
怎么着都好,一个女子嫁了一个身世地位高得难以掌控的,就断没有动心的资格。
她低头看着司马静道:“殿下方才说,您比司马相如要好,不曾变心。可是我倒宁愿您去纳妾,也总比伤我孩儿性命要好。我为殿下纳几房姬妾,殿下可能将我孩儿还给我?”
这话说的格外的重,司马静一颗心剧烈的下沉,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什么也无法思考。
他抬头看着楚玉嫏冷漠的神色,脑中只回荡着她那句话。
他开口,声音梗在喉间:“你说,愿意孤去纳妾?”
楚玉嫏神色漠然,出嫁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一个守身如一,后院空荡荡的丈夫。
她就如寻常女子一般,去选媵妾,学着如何管理后院,如何和姬妾相处树立主母威严。
起初,司马静与她说,以后东宫也不会有任何妾室,她是不信的。
然而,日复一日的相处,她差点真的被他这温水给煮了,麻醉了脑子,真的信了他这些情种的做法。
“殿下如今身为太子,日后还会是陛下,不可能没有姬妾。否则日后天下人都该传妾善妒,不配为殿下之妻了。”楚玉嫏神色淡淡,背对着他,视线瞧着门外的那片漆黑的夜色。
若是他从开始就有满院的姬妾,她便也就不会起什么其他的心思了。从一开始就会守好本心,然后一直做她称心称职的太子妃,想办法尽快诞下子嗣,然后如姑母在皇帝的后宫那样争权夺势。熬一熬,等成了太后,便自可以舒心了。
“妾只是有一事不明,殿下为何容不下这个孩子,他也是殿下的子嗣啊。”
司马静看着她一副从头到尾冷漠自持只想为孩子讨回公道的样子,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从未对她动过心。所以,现在知道了是他动的手,也不会觉得被背叛了。
他按了按胸口,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楚玉嫏那冷漠的眼神真如那一把钝了的刀,一刀一刀割着他的心脏一般。
司马静也站起了身来,走近她,几乎是逼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堵在喉咙有些哑:“楚玉嫏,孤只问你,可是从未对孤有过什么情意?”
这视线未免太过烫了些,楚玉嫏别开脸来,冷漠道:“从未。”
“好,很好啊,倒是巧得很。”司马静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一瞬不瞬看着她冷漠的神色,嘴角就挂着嘲弄的笑,“你不是很好奇孤为何容不下这个孩子吗?”
楚玉嫏不语。
“是啊,这孩子是楚家女生下的,孤怎么留下他。”
司马静就看着她的眼睛,接着道:“楚家想要扶持的是司马勋,从前的时候损了孤多少的利益人手,孤怎么能让自己的子嗣有楚家的血脉。”
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想的吧,那他就替她确认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