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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好在是个艳阳天, 不刮风也不下雨。
走过柏树林, 到了渡口,那有几张石凳子供来往的行人歇脚, 沈泽秋笑着说, “我们过去歇一歇。”
按照沈泽秋的体力,一口气直接走到镇上也不在话下,可要顾忌着安宁的身子。
她舒展了一下腰肢,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薄汗, “泽秋哥, 以前我的身子虚弱的不像样, 三天两头的生病吃药,可自从遇见你,就一点点的好了起来。”
想起来就觉得神奇, 沈泽秋笑了笑, 吹着微风, 想想说道,“咱俩会不会是天上的某颗星子,被砸碎了贬到人间,所以你生病,我穷困,咱们一相遇,就啥都好了起来。”
安宁听得一愣一愣, “泽秋哥,你该去给戏院写话本,越编越没谱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边走一边歇,快到晌午才走到了镇上。
站在小巷子门口,安宁忽然顿住了脚步,不太情愿往里头走,沈泽秋握了握她的手腕 ,“走吧。”
安宁咬着唇点点头,跟在沈泽秋身后往前走去。
头回到安二叔家的时候,沈泽秋还有几分局促,那白墙黑瓦的小院和二层小阁楼,可比村里人住的茅草土房要高级不少,加上王婆那中眼高于顶的神气劲儿,安二叔的文绉劲儿,都叫沈泽秋觉得不舒服。
走到院门前,去年贴的对联破的只剩下半截,在寒风中微微荡着。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二叔,二婶,我是沈泽秋,我和安宁一块儿来给你们拜年了。”
沈泽秋砰砰砰的拍了好几下门,过了好一会儿,瘦得更厉害的王婆才从楼上下来,瞪着一双三角小眼把门给拉开了。
自从她这位病恹恹的侄女儿出嫁,王婆就像好不容易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一样,不问也不顾。乍一见他俩上门,还怕是上门来找麻烦的,等门一推开,看见沈泽秋和安宁穿着体面干净的衣裳,尤其是安宁脸上骇人的伤疤全部养好了,如此水灵灵又好看的小娘子,哪里还有从前那个病秧子少女的影子。
“哦——进来吧。”王婆愣了愣,把人引到了堂屋里。
沈泽秋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和安宁一块儿坐下了。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好歹是过大年,家里怎么也会贴窗花、红福喜庆喜庆,可安二叔家的院子里,却是啥都没有,院子里还堆了一大堆烂树叶,和积雪混在一块,脏兮兮的,王婆本就爱垮着一张脸,现在瞧上去整个人更衰了。
“二叔呢?”安宁啜了一笑口甜茶,随口问道。
王婆扯了扯嘴角,“在楼上呢,你们等等,我去把他喊下来。”
说完急匆匆的往二楼的卧房里跑去。
和穿着旧衣的王婆不一样,安二叔还是穿了新衣过年的,正悠哉的翻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捧着烟杆,一边吸边打着拍子。
“你还有心思抽烟?”王婆过去把他嘴上叼着的烟杆抢下来,“欠人家的钱,你打算怎么还?”
安二叔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他大哥年少时就背井离乡,在城里做生意发了家,便从未亏待过这个留在桃花镇上的弟弟,不仅在钱财上接济,也帮弟弟牵线搭桥,做一些投机的小生意。
直到安宁家里出了事,安二叔没有了靠山,家里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差劲,加上他识人不清,手里头的积蓄被骗走大半,等到安宁嫁给沈泽秋的时候,家里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偏偏他又眼高手低,去私塾教学、上街面上摆小摊,去酒楼客栈做账房先生啥的均看不上,整日里泡在茶楼听书听戏,后来还听了狐朋狗友的教唆,幻想着赌钱捞大鱼。
“你看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欠下一百多两赌债,砸锅卖铁才还上一半。”
“剩下的呢?我的安爷!你就没打算?难不成全家再去乡下躲几个月?”
安二叔就像在听别人家的故事,脸上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你别急,常言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瞧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婆就觉得窝火,暗想自己当年也是镇上的一枝花,怎么会瞧上这个不思进取的货。
“安二,我帮你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王婆压低嗓门,神秘兮兮的说道。
安二叔从书本中抬起头,神情有些倨傲,”你能想出什么主意?“
“今天安宁带着姑爷回家拜年了。”王婆把脸凑上去,“带了肉,提了酒,二人都穿着崭新的衣裳,就连鞋都是新的呢,这说明安宁过的日子好哇,可九月安宁嫁过去时,沈家那情况你也不是没看见,家徒四壁。”
“我觉得,安宁多半是对咱们藏了私。”王婆啧啧两声,脸上的皱纹里挤出一抹冷笑,“就说嘛,大哥的生意做的那样大,就算败了,那也得留下些金银财宝吧?”
说着,安二叔也认真起来,“可安宁被老伙计送来时,就提着个小包袱……”
“你傻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