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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手机上面。
    可是今天,他鬼使神差的掏出了手机,等到看清屏幕上面的名字时,瞳孔猛烈收缩了一下。
    丝毫没有犹豫的摁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电磁压缩过后听起来有些嘈杂,像是与听筒隔得距离太远,只能收录到机主几声若有若无的哼声。
    傅司礼眉头紧蹙,又不确定的看了眼手机屏幕,黑色正楷体的备注下的确是那串号码。
    他疑心是那人在睡梦中不小心将电话拨了出去。
    可傅司礼却不想挂断。
    甚至屏住了呼吸,去仔细听着电话里,林艾发出来的细微声响。
    不知道那人今夜又做了怎样的美梦。
    林艾睡觉的时候很不老实,总是把脑袋拱在他的胸前,臀部却高高撅在了被子外面。
    傅司礼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种背部向外的蜷缩式睡姿,是Omega 在睡梦中将自己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保护起来,从而获取到安全感的一种方式。
    每当这时,他都会释放出一些安抚性的信息素给林艾,大手轻抚他单薄的背,让他的四肢充分放松下来,继而能够沉入到更香甜的深梦里。
    这样等他醒来的时候,不带起床气的笑容纯粹而干净,弯弯的眼睫好似一汪清泉,清凉透甜到傅司礼的心里。
    想到过往的事,傅司礼紧抿着的唇线略微松动,勾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几乎是在同时,他听到了林艾在电话里用泣音小声的说着,“好痛、我好痛……”颤颤巍巍的音调让傅司礼的心脏也跟着颤了起来。
    “哪里痛?……你哪里痛?”他语气急切地问道,足尖一转已经向门外走去。
    那人没有回答,像是哭了,断断续续的哼声已经变成了呻吟,其中夹杂着几句微弱的呼痛声。
    “林艾——”他快步下着楼梯,低声叫他的名字,“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艾,”傅司礼仍旧很执着地叫着他的名字,“我现在就过来。”
    顿了顿后,他问,“我现在可以过来吗?”
    林艾依然没有回答他。
    直到傅司礼走进车库里时,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抽抽噎噎的呼喊,“Marcus……Marcus…你在哪里?……”
    “我要你……”
    ……
    林艾在剧烈疼痛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Marcus的信息素。
    带着海盐和月桂香气,可以抚平被标记过的他,身上传来的痛意。
    “Marcus……我好痛……”他几乎是用在教堂祈祷的语气,喊着他的名字。
    祈求这一刻,那人可以出现在身边。
    过了许久,久到林艾闭着眼睛,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时,他听到似是Marcus在空气中低声的回答了一句:
    “别怕,Chérie,我很快就会出现。”
    听到那声陪伴他好几年的Chérie称呼,林艾的心这才慢慢的松懈下来。
    脖子一歪就精疲力竭的昏了过去。
    第64章 抗拒
    傅宅的车库里有一道暗门,打开后,电梯直达值班司机的休息室。
    老沈这周请假了,暂时代班的是他介绍来的侄子沈威。
    他才从医院把傅司礼接回来不久,正合衣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闭眼小憩,手机没有静音,放在一旁。
    来傅宅代班之前,他的亲叔叔就告诉他,夜里接到电话时,多半是宅子的主人要用车了。
    这时候要以最精神的状态从车库里把车开出去,停在大门外,还要机灵地先一步下车开车门,切记每次出行都要戴白手套,因为那位傅总特别爱惜每一辆车,见不得指纹、汗液浸染车厢内饰。
    他把这些叮嘱牢记于心,生怕错漏一点细节,给自己叔叔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白鸥平常用车的时候很少,傅司礼一般外出也是自己开车,所以显得他的担心有几分多余了。
    房里的电视机播放着球赛,声音被他调得很小,只隐约能听到说球人几句中英文夹杂的解说。
    冬天的夜晚容易让人困倦,见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将近指到四了手机还没动静,他才渐渐松懈下来,开始进入睡眠阶段。
    只是闭眼没多久,休息室外传来的响动就惊醒了他,还没等坐起身,门就被一把推开。
    傅司礼高大挺拔的身影隐在了黑暗中,话不多说的扔给他一串车钥匙,“走——”
    之后便转身大步离开,沈威连愣神的功夫都没有,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戴上白手套跟了上去。
    通往电梯口的走廊光线很暗,沈威隔着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能看到他仅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衬衣,袖口卷到肘间,下 | 身的西服裤也不知道在哪里揉得处处褶皱。
    进了电梯里,光线明亮了些,沈威站在他身后,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汗湿了一片,衬衫紧紧贴在肌肤上,隐约透着 | 肉色,汗珠还在顺着他的鬓角缓缓滑落。
    除此之外,那人耳朵上还挂了只无线蓝牙耳机,正闪着荧光,像是扔在与谁保持通话一样,但密闭的电梯厢里除了听到他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外,没有别的动静。
    这位傅先生今晚真是反常。
    沈威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视线又去搜寻他才受过伤的右手,却因为视角问题只能看见他若隐若现的一小截手臂。
    电梯很快就到了负二层。
    傅司礼扔给他的是幻影的车钥匙,等他们走到车位前,沈威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惊讶了。
    这辆幻影像被凭空从车位上拖出来一样,垂直式的车灯大开,车头在西侧,四个轮胎方向却偏向东边,尾部堪堪抵在了隔壁卡宴的车门上。
    没等他将诧异的目光投来,傅司礼已经先一步打开车门,钻进了后车厢。
    沈威懊恼刚才没来得及替他开车门,这会儿更是拎起一颗心坐到了驾驶位上。
    车里的情况也好不哪去,方向盘转到了右边,换档杆停在了P、N之间,车厢与驾驶室的隔板不上不下的升了一半,怎么看都是被新手胡乱折腾一气的样子。
    他有些替傅司礼心疼这辆车。
    将车里的一切复位后,沈威重新发动了汽车,熟练又不失稳重的将车子从车库里驶了出去。
    后座上的那人语气沉稳的报出了一个地点,让他在十分钟内就要到达。
    沈威估算下路上会遇到的红绿灯数量后,点了点头,差不多能在这个时间内到。
    中途拐上大道转方向盘时,他发现触摸着的地方有些发黏,借着路灯光线看见了白色的手套上沾着一些斑驳血迹,颜色暗沉发深。
    沈威这才嗅到密闭的车厢里,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像是从他面前的方向盘上传出来的,又像是从后座傅司礼的身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