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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
有一次夏天没走远,在楼下随便转悠了几圈就提前上来了,他从观察窗口里看到,那位傅先生只是静静站在门后,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着正卧床小憩的林先生。
他未受伤的左手拿着一小束粉色的康乃馨,迟迟不敢靠近床头柜子上的花瓶,生怕会惊醒睡梦中的人。
过了会,林先生似是说了一句什么梦话,夏天只看到那人浑身一震,背影发僵,险些没握住手里的花。
后来,那一束花又被原封不动的带出了病房。
夏天看到隔壁病房,一直到了夜里都黑灯瞎火的,没有丝毫动静。
那人像是心灰意冷的样子。
不过,林先生醒来的时候,却还问他,今天怎么没有插花,又笑着说,才一天看不到房间里有花,心里就已经失落起来了。
这些话,夏天都转述给了徐助理听,得了一笔不小的劳资,徐助理想了想,还叮嘱他,以后就将花瓶放在离门近一点,离床远一些的地方。
为此,夏天还特地编了些理由将林艾糊弄过去了,在那之后,每天都有一束鲜花准时出现在病房里。
今天林艾走后,他在桌上看到了那张便签纸,上面写着:
谢谢你每天送的鲜花,我很喜欢,祝你今后万事顺心。——林艾。
夏天认真读了两遍后,高兴地拿着这张便签纸就往隔壁病房跑去。
推开门后,看到傅司礼还在病床上睡觉,胳膊上正打着点滴。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便签纸放在了他的枕侧,很显眼的地方,期待他能够一睁眼就发现这张便签纸。
做完这一些后,他就准备回林艾的病房,收拾整理一下东西。
谁知道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清瘦秀美的Omega站在了门口,也是满脸惊讶地盯着他看。
“你是什么人?”
“我……没什么,我是护工,过来看看傅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夏天有些窘迫的解释道,他担心被人误会他心怀不轨。
“谁雇你来的?刚才怎么没看到你在这里?”那人语气十分冷淡,眼神也犀利的在他身上打量着。
“徐……是徐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面前的Omega表情稍稍松动了些,往边上让开了一点距离,“走吧,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夏天哦了一声,这才从他身边快步走了过去,他摸不透这个看起来柔弱,性格却十分孤傲冷淡的Omega是什么身份。
但感觉又不像是一般的私人助理,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那张便签纸傅先生是否能看到。
等那个形迹可疑,有着一双微微上翘的大眼睛Omega少年离开后,白鸥才关上门,走近病床去察看傅司礼的情况。
只是他的视线还未落到床上那人的脸上,就被枕头上一张粉色的便签纸吸引了注意力。
拿起来一看,上面两行正楷小字的内容,让他的眼神微微一凝,心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抑制不住的愤怒酸涩。
他又静静看了几眼,面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五指逐渐拢起将这张纸狠狠揉在了掌心里。
只是他太过于愤怒嫉恨,以至于忽视了床上那人的动静。
等到发现时,周遭气压已经降到了零点,傅司礼的眼神还算称得上平静,面容却似笼了一层寒霜。
“你又在做什么?”他淡淡的开口问道。
视线停留在白鸥握着的那一只手上,说,“还给我——”
……
医院办公室。
“什么?你说那位林先生怀孕14周了?……”查尔斯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之前我给他检查过身体,那时候并没有孕囊……”
“他是双生 | 殖 | 腔,情况很特殊的,只有被标记才能打开受孕的左腔……我之前也误判过一次,不信你看林先生在我院的看诊记录。”说着,医生递给了查尔斯一份档案袋,这是他收集整理资料,准备用作教学案例来教给实习医生的。
查尔斯和他是同门师兄弟,这次有机会因为傅司礼的病情而聚在了一起闲聊时,正好聊到了这位傅总裁半夜邋里邋遢抱着林艾来医院急救的事情。
他顺便将林艾身体结构异常的消息告诉了查尔斯,没想到引起了他的强烈反应。
细细看完了档案中的所有资料,查尔斯忍不住高兴起来,“太好了,有孩子太好了,你不知道这两位傅氏夫妇,为了想要孩子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乔治,你能将这份档案也让我带回去做个教学案例吗?”
“当然可以,查尔斯,我的朋友,这有什么可商量的呢!”他拍着查尔斯的肩膀,大声笑了起来。
查尔斯也一脸兴奋色彩,不住地喃喃道,“这太神奇了,这太值得高兴了!我要赶快告诉他们……”
……
第70章 邀请函
傅宅。
更深露重,寒风侵肌。
齐颂从车里出来后,匆匆往内宅大步走去,刚入家门,镜片上就遇热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眼前白茫茫的。
他只好伸手摘了下来,架在胸前的口袋边上,微不着眉上了楼梯。
傅家的佣人早已经见怪不怪,只当他与白鸥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私下里见见面也没什么,何况这些都在傅司礼的默许范围内。
按照惯例去了书房内,果然,那人穿一件丝绒睡衣,膝盖上搭了条厚羊毛毡毯,正捧杯热茶细细啜着,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齐颂却看得出来,他压抑了极大的怒火,眼角眉梢里都透着冷意。
反手关好门,他脱下大衣挂在了衣架上,缓缓踱步到书桌前,轻声问,“这么晚把我叫来,怎么还拉着一张脸?”
见他依旧冷脸不说话,齐颂坐在他桌前的椅子上,又转移了话题,“司礼还在医院吗?情况怎么样?”
听到这两句话,白鸥才稍微有了点反应,眼皮子一抬直视着他,手里却猛然将杯子摔了出去,茶汤泼洒在厚实的地毯上,冒着氤氲热气。
“他死了最好。”白鸥冷声道,“免得让我先气死在他前面。”
“你知道他说出差的那几天,去了哪里吗?”
“司礼去T市这件事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齐颂微微皱眉。
“T市?”白鸥嗤笑一声,嘴角牵动,眼神却冰冷刺骨,“他明明一直在医院陪护那个贱人,包下整个楼层,日日夜夜住在他隔壁。”
“你是怎么知道的?”齐颂吃了一惊,“林艾又怎么会在医院?”
白鸥不语,伸手将桌上的文件抄起来递给他,颔首示意他看完再说。
齐颂带着疑惑翻了几页,当看到就诊时间和B超图解时,瞳孔微震,“他居然……”
“这是查尔斯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