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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成德继续道:“他登基以来纵容西党权势滔天,如今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田地,很多事的决断绝已不是他一人能说了算的,他许你的是否是南柯一梦,你可要心中有数。”
谢罗依道:“你的意思是,西群山会阻拦?”
“白月族平反与他有什么好处?”澹台成德一针见血,“不如像现在,白月一带所有的赋税对西党而言怎么着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谢罗依沉吟半晌:“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澹台成德狡猾地勾起唇角:“谢大人和西群山关系和睦。”
“快别说了。”她挥挥手,刚要再说下去,突然惊觉再说就把自己父亲给卖了,谢家和西群山是典型的貌合心不合,这点可不值得大肆张扬。
“殿下,火纸已捉住!”
两人聊到一半,已有虬髯大汉高高举起火纸,胜利的一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火纸的亮光已经暗了许多,那只可怜的兔子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搭耸着脑袋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死了一样。
获胜的是红色盔缨的一方,而他们的对手蓝色盔缨却垂头丧气,军中死气沉沉。
“很好。”澹台成德点点头,“最近红队的胜率很高。”
他眸子一动,转向虬髯大汉道:“吴悔,你作为蓝队的指导,也输给了李环。”
虬髯大汉吴悔垂首:“臣有愧。”他虽话不多,却能感受到他深深的自责。
澹台成德不置可否,看了一眼仍士气低迷的蓝队道:“输的总要有惩罚。今日本王决定改一改规则,让本王的王妃来定。”
底下一阵骚动,谢罗依也震惊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喜欢打太极,不喜欢得罪人。
齐刷刷的目光聚焦过来,谢罗依想躲也躲不掉,她只能硬着头皮恭敬地对澹台成德道:“妾身只是一介妇人,如何能定得了众位勇士的惩处?”
她这番话说出了场下大部分人的心情,一个女人能懂得了什么。
澹台成德却微笑地握住她的手:“你我夫妇一体,你就代表本王。”
他投来鼓励的目光,她却别过头去,心想这家伙又要以美色相诱了。
见她不言不语,澹台成德故意贴着她的脖颈道:“别怕,随便说说,我给你撑腰。”
这分明就是要将她彻底拉下水,他们是一伙的,他是山大王,她就是他的压寨夫人,以后也休想脱了干系。
谢罗依打定主意不能得罪这些杀红了眼又来路不明的死士们,脑中飞快地转着,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妾身就大胆地说一说,不足之处还请殿下不要笑话。”
澹台成德颔首:“你说。”
她问吴悔道:“大人手中的火纸现在是死是活?”
吴悔一愣,道:“当然是活着,如果死了,这场比赛就没有赢家。”
谢罗依道:“虽然活着却也奄奄一息对吗?”
吴悔不知她是何用意,点头称是。
谢罗依转身对澹台成德道:“妾身认为这场比赛没有赢家。既然没有赢家自然也没有输家,更没有惩罚。”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这看似在为输的一方推脱惩罚,实则是对付出努力赢得比赛一方的贬低,而输掉比赛的一方也不会因此感激她,一群热血汉子谁愿意躲在女人的庇佑下?
澹台成德也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丫头看着机灵,但其实缺乏经验啊。他飞速地思考着该如何为她善后。
面对底下的哗然,谢罗依不以为意,冷笑着道:“漠视生命谈何输赢?火纸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在你们的铁蹄下拼命求生。兔子如此人亦如此,若有一天你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像这只兔子一样,任人宰割,你们还会说出谁输谁赢的风凉话吗?”
抗议之声越来越响,有人喊道:“王妃这是妇人之仁!”
谢罗依毫不畏惧,朗声道:“仁义之师,方可伐无道之主!”
这话明摆着挑衅澹台成德,吴悔沉下脸来,将火纸甩在地上,按住腰间的剑。众将士见他这样,都噤声。
有人拍手而来,不怀好意地煽风点火:“看来王妃是在质疑殿下非仁义之师,而今上非无道之主喽?”
就是这个意思,谢罗依坦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李环,又感到背后森冷的目光,她今天当众拆了澹台成德的台,说不定一会儿他就会将自己拎起来,从这石壁上摔下去,如那只倒霉的兔子一样。
“本王认为王妃并不是这个意思。”澹台成德叹了口气,走到她身旁牵起她的手道,“今上除了残害手足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百姓的事。也就是说这是家事,非要扯上江山社稷,反而更像胡乱找理由的乱臣贼子。”
“殿下错了。”吴悔也够耿直,“今上对西群山言听计从,朝廷政令、官员调配皆出自侍中。虞信卫、羽林军已成为西贼家犬,就连西北军防、淮北旱灾都要仰仗西贼。今上热衷的只是如何铲除异己,做个西群山的提线木偶。大晋的江山,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