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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发,裹着厚厚的皮草,听到动静抬起双眸看着他。
这张脸他从小就朝思暮想,长大了遭逢变故后他便死心了,但她的突然出现又燃起了那份被埋葬的希望,即便知道她的出现不怀好意却也甘之如饴。
如今再见,恍如隔世,澹台成德只觉得一阵窒息,身外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离他远去。她好像瘦了?她好像在笑?她好像正朝自己走来?
就这样望着她便让他觉得温暖又幸福,恍然自己好像在梦中,每一步都踩在软绵绵的云上,四周都变成了香甜的气息。
谢罗依快步走到他面前,心激动得都快跳出来了,她就知道他不会死,能再次见到他真是令人高兴。
她轻抚着肚子,默默地道,宝宝,你爹爹回来了。
“你是谁?”平地里冒出来的一句话打碎了两人之间纠缠编织的梦境,两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谢罗依看到了他一身盔甲,血污绕身,手中还提着一把带血的刀,心里早已凉了一半,吓得后退了一步。
她这一后退,澹台成德就看到了她隆起的腹部,心猛地下沉,从云端摔了下来。
瞧他变了脸色,谢罗依就知道自己的梦该醒了。她看了一眼他身后女扮男装的小兵,回答她:“我是昭国夫人,你又是谁?”
“原来是你啊。”果敢冷笑两声,看着澹台成德道,“一女侍多夫,昭国夫人还真是艳名远播。”
谢罗依笑了笑,果然一切都在自己的预计中。
“恭喜殿下新得一位红颜知己。”她先发制人,又默默地退了两步,他手中的刀实在骇人,自己和孩子可不能成为他的刀下冤魂。
“你真是不知羞耻!”果敢见他不说话,不知怎么回事,就想帮他抱不平。
澹台成德很想问她腹中孩子是谁的,为什么她宁愿愿意为那个人生孩子却不愿意为了自己,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人了?
他觉得委屈,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为什么?”这三个字艰难地说出了口,澹台成德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要被伤心和愤怒给击垮了,他不能垮,至少在她面前不行。
这三个字问得她很难受,这一难受那条种下蛊虫的手臂就疼痛难忍,微微地颤抖起来。只要心情激动,这条该死的蛊虫就兴奋,吞噬她皮肉血液的速度就开始加快。
谢罗依疼得皱起了眉,无论如何她都得保住孩子,在生产前她得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物品。
“因为妾身本就是皇帝派来殿下身边的一颗棋子。”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酷无情。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手中的刀可不是开玩笑的,心想不能把话说死了,便故作姿态地偏过头掩面道:“妾身不过残花败柳,殿下身边又不缺佳人美眷,还请殿下能饶恕妾身。”
“你很怕死,是不是?”澹台成德一步步朝她走来,谢罗依吓得连连后退。
“殿下别冲动!”她暗暗叫苦,真不该惹这位阎王,他刚杀过人,说不定还在兴头上呢。
他慢慢地提起刀,谢罗依吓得快给他跪下了,但她手臂剧痛,脚下踉跄眼见就要摔倒,被他一把勾住了腰。
不忍见她受伤,他真的狠不下心。
“放开她!”身后传来一声厉吼,有个衣衫褴褛的人闯了进来,一把推开他,将谢罗依护在身后。
“孟谈异?”澹台成德没料到往日清清爽爽的郎中成了乞丐,脸上身上还满是伤疤。
谢罗依也颇为惊讶,看着随后奔进来的小桃,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孟谈异道:“我们得带你离开这儿。”
小桃也点了点头。
孟谈异拉起她的手就要走,一把浸满血的刀横在他们面前。
小桃神情复杂,跟在她身后正琢磨着如何开口时,澹台成德怒道:“你凭什么带走她!”
孟谈异见他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甘示弱地回击:“我是她腹中孩子的爹!”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把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澹台成德更是直接气炸,挥刀就要杀人。
谢罗依反应过来,急忙抱住他苦苦哀求:“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爱上了他,与他无关,殿下不要乱杀无辜啊!”
她这话把孟谈异也惊着了,他本来只是想气他吐血,没想到谢罗依竟然默认了自己的说法,竟然还说爱上了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小桃却猜出了大概,难受得站在一旁不想帮忙也不想说话。
“你爱上他?”澹台成德怪叫道,“他有什么值得你爱的!”
孟谈异也怒了:“我比你值得,我比你对她好一百倍!”
“你少说两句!” 谢罗依扭头骂他,又为了让澹台成德消气,干脆跪在他脚下哀求,“妾身失身于人,不配殿下厚爱,请殿下放了我们吧!”
澹台成德气得头晕眼花,半晌说不出话来。
果敢见他摇晃身子快要栽倒了,忙跑过去扶住他,怒道:“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