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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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枕边人他狼子野心
作者:斐尼塔
文案:
时间抚不平的创伤新欢却可以。
与圣上一母同胞的昭宓长公主早些年配了个命格相称的藩王世子,
风风光光一场十里红妆,婚后夫妻也算和睦,
谁料那藩王谋逆兵败被杀,世子投江自尽落得了个尸骨无存,
可怜那长公主年纪轻轻便受了情伤守了寡,只身回到帝京。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遑论这寡妇不仅生得美艳动人,更是深受圣眷。
人言:男若有幸尚公主,往后便夫荣妻贵满床笏,
公主府外一时日夜群狼环伺不得安宁。
可不知怎么,有人就是不知好歹,
三番两次招惹公主府不说,
最后竟然堂而皇之收拾了铺盖搬了进去添堵,
还想躺到了昭宓长公主的床上。
长公主躺在床上招了招手让人过来,撕下他那张面皮,冷笑一声,指着外头的两口棺材,“夫君你看,这是楠木的,这是樟木的,你相中了哪个?若是都看不上,尽管开口,免得你躺的不舒坦。”既然是死了的人,那自然是要埋回去。
被问到的人不假思索,“一夜夫妻百日恩,自当生同衾死同穴,不知公主喜欢哪个?”
长公主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喜欢她是真,想造反也是真的。
美艳骄矜人面兽心
一句话简介:夫君他想造反
立意:叹惋好事已尽,谁料柳暗花明
内容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珏,江栖 ┃ 配角:江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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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丧夫
屋外在淅沥沥的下着雨,日光又迟迟不去。
淮地素来水茂,每年的雨水多得像是这儿的油水,春夏之交的天又闷又热,虫鸣得烦人。
江珏靠在廊下百无聊赖。
凭借去年的经验,这天日头下去了才能凉快些,她不由长叹一声,想到那时候她已经差不多被蒸熟了吧。
随身跟了个扎着丸子头的府上丫鬟不吵不闹也不闻不问,细胳膊细腿挤出来的一点点力气给她扇着风,聊胜于无。
她从廊下探头张望了眼那天色绀碧透红,呼吸了一口又潮又热的空气,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这雨也不会停,索性从小丫鬟手里一把夺过扇子来自己挥着散热。
丫鬟被她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连忙跪下,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心。”
一只玉雕般的手轻柔地挪回了她向外探的脑袋,手背上一滴顺着廊檐滚落的雨水,被手的主人随意洒去。
小丫鬟唤了一声世子。
看清了来人是自己的夫君,正憋得慌的江珏递上帕子与他擦手,又故意把脸凑了上去给他瞧个仔细。
她已经热得小汗珠都顺着发角流了下来,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的妆差不多是花了,偏偏就是这男人不仅管得宽,还抠抠索索地不准她用冰桶降温。
“别闹。”
男人捋开她额前的碎发,亲昵地点了眉心的花钿,那花钿的红已经有些被水汽洗去,勉强看得出勾勒的是个简单的三叶竹。
江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者毫不在意地单手揽过了她,挥退了不敢抬头的丫鬟。
抱怨了一声热,看男人眼下的的疲惫,江珏到底没忍心推开他。
待丫鬟走远了,江珏看他像是特地新换的一身常服,这才疑惑道:“你忙完了?”
“差不多了。”
他含糊道,说着低头,贪恋般蹭着她的脖子,将温热的气息洒在她下颚上。
“昭宓。”
男人亲昵叫了声她的封号,得了一个嗯。
大概算起来,江珏已经有将近一月没见他这么清闲过了,更别提有时间亲热了。问起来这男人在忙什么,还遮遮掩掩地不肯告诉她,这才是最恼人的地方。
江珏没好气地拍掉了那只摩挲着自己腰带的手,现在是个算账的好时机,夫妻的事待天黑也不迟。
男人失笑,瞬时美色勾魂,江珏险些被动摇了心神。他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变出一个酒壶并带着两个琉璃小酒盏,在已经两眼放光的江珏面前招摇地晃了晃,还特意强调道:“刚冰过的。”
江珏瞬间消了气但面上仍故作冷淡,睨了他一眼,骄横道:“给本宫倒酒。”
“臣遵命。”男人有模有样地假装了一下卑谦,眼底的笑却怎么都掩不住。
他将两个琉璃盏在廊下的小几上摆开,斟满酒后从中拿起一杯端在江珏鼻下,留足时间让沁了寒气的香味打了个转儿。
江珏嗅了嗅,一字品评曰:“香。”
“自己拿着。”
男人面上无奈,示意她现在自己还有一只手正抱着她。
她偏不。
轻启朱唇露出雪白的贝齿,咬住了酒盏的边缘,仰头企图一饮而尽。
“噗——咳咳——”
半口酒水全喷在了被男人及时递过来的帕子上,半口已经混杂着一股子莫名的味道已经流进了肚子。
琉璃盏失力摔落,眼见着那点残存的酒水就要洒在她的裙子上,好在江珏还不忘分出心力,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才免了尴尬。
将琉璃盏平稳放在了小几上,江珏对罪魁祸首怒目而视,等个交代,好像不满意就会把另一杯泼到他美得让姑娘都抬不起头的俊脸上。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这娇软窝在怀里还眼角泛红的样子,反倒是无力娇嗔招人疼。
顶着她的愠怒,男人笑着放下沾湿的帕,用袖子帮她擦了嘴角。
他问道:“这酒好吗?”
“涩口难入喉。”
这还是往委婉了说,像是掺和了一股子的药味儿,偏偏真入了腹倒是清凉回味。
又思量了片刻,“一言难尽。”
说着她不怀好意地端起另一杯,送到了男人唇边,想让他自己也受着这味儿。男人也不推辞,一饮而尽,饮罢还嚣张地在她的手背上又轻啄了一下。
江珏看得咂舌,真不愧是淮地最俊的男儿,这么难喝也能面不改色。
“但它贵啊,”男人故作高深道。
他又倒了一杯,也不尝,只是放在两人之间让那极有欺骗性的馥郁香味挑逗着嗅觉。
但江珏打死都不会因为这香味儿尝第二口。她索性缩在男人的怀里,半阖着眼,让脑袋枕在他硬邦邦的胸口上。
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似乎盖过了外面的雨,那点烦心的淅沥沥听着不大真切,忽远忽近。
大概是她有些困了。
“贵了喜欢的人就多,贵了就让为夫舍不得。”
慢悠悠的声音来自她的头顶,男人把她搂紧了点。
江珏由着他的动作,只是听他的话寻思这人估计又要开始卖弄,嘲弄道:“你还有舍不得的玩意儿?”
她想抬手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被卸了力气。眼前迷迷糊糊,借着一丝丝眼前的清明,她看见男人伸手覆上像是想让她瞑目。
江栖你个狗东西。
憋着一股火,她气得趁早自己闭上了。
意识的最后,是一声长叹。
狗东西。
“公主,公主,时辰到了,该起了。”
皱眉,真烦。
“公主,宫里头的嬷嬷到了。”
让她们候着。
小丫头或许是急了,冒失地推了她一下,一丝丝寒气钻进了被子,床上的人一个激灵这才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皇权特许的金黄幔帐,帝京最好的绣娘绣出来的凤凰栩栩如生,脖子下枕着安神药草填充的软枕。
是了,这是在帝京的昭宓长公主府,她那前夫已经死了半年了,如今不知怎的竟偏生梦里阴魂不散。
收回神思,抬眼看室内烛光昏黄,窗外透着的也不是天光,时辰还早得很。江珏叹息道:“慌什么。”
小丫头闻言登时就急了眼,“公主,今儿个大允的冬至祭天大典,不能迟啊。”
江珏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宫里头确实反复有人来提过这茬子事儿。陛下尚未立中宫,如今大允的后宫里头能主事的女眷也只有太后和两个妃子,凤印暂时由一妃子代掌,但到底没怎么主持过这种大事,圣上下旨让自幼熟知宫廷理解流程的昭宓公主到时候多帮衬些。
代掌的妃子有些才干,派人来和她说了些安排,都算妥帖,她便没放在心上,竟不知不觉都已经冬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