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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妈。”
手腕松开一丝力度,姜品浓被压得内陷的脸颊恢复原状,秋棠擦完正面,换了一边脸,把刀的反面也擦得干干净净。
她站起身,西瓜刀在她手里转了一圈,圆得银光闪闪,姜品浓看得惊心动魄。
秋棠看着她:“杀你?”
姜品浓:“......”
那把刀破风向下,朝她扎去。她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一道寒光向她袭来。
劈斧凿石般的破裂声,西瓜刀插进茶几,插得极深,刀刃全部没入,只留下一个刀柄。
姜品浓浑身完好无缺,仿若灵魂出窍,汗水滴落成线地往下掉。
秋棠拍拍她的脸,笑了笑:“多此一举。”
“还有一点,如果你觉得这里锦衣玉食是在关你,那到时候还不上钱被判了刑,你岂不是要死在牢里。”
说完,秋棠不再看她,转身朝门口走去。姜品浓趴在茶几边,死死盯着秋棠的背影,试图去拔出那把刀,可是任凭她怎么用力,怎么也拔不出来。
把手旋开,房门关上,秋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好像有什么东西“砰”地一下,这段时间以来苦苦支撑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姜品浓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厉,时不时以头抢地,状似癫狂。有护理人员进去拉她,她双腿打滚,手舞足蹈,就像当初在锦城疗养院那般痴傻作态。
只是不似当时是伪装出来的,姜品浓现在穷途末路,彻彻底底地疯了。
秋棠从房间出来,看见候在门口的秦易铮,她眸光微闪,疲累如排山倒海般涌上来,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脚步踉跄一下,脱力地向前倒去。
秦易铮上前将她一把接住,抱在怀里。
只是还不到一秒,秋棠伸手撑住墙,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把他推开。
“放开,我自己能走。”
脱离秦易铮的怀抱,她扶着墙站稳了,眼睛复又睁开,神色清明,仿若刚才流露的脆弱与依赖不过是他一时眼花的错觉。
在秦易铮的注视中,秋棠步履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走去。
☆、第 48 章
西瓜刀全刃插进茶几时产生的的后坐力巨大, 反冲上手腕,继而蔓延至全身,宛如体内爆发一场小地震。
秋棠开门出来, 迎面看见秦易铮和他身后的光, 如同黄昏末日忽然投下大片茂盛蓬勃的夕照,她眼前一阵晕眩。
但她很快从晕眩感中抽离,恢复成原来的常态。
她抬手理顺垂落的杂乱碎发,整平风衣的领边与袖口, 贴着墙走得很慢,但仍保持她一贯的走路姿势,肩背挺直, 目视前方,能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视线,比如身后秦易铮落在她背上的目光,但没有回头。
眼看着她渐行渐远,秦易铮叫她:“秋棠!”
秋棠没应,从走廊慢慢走到楼梯口, 踩上木阶, 扶着扶手下楼。
并非没听见, 秦易铮声音那样清晰响亮, 秋棠当然听得很清楚他在叫她。
也不是故意置气不理他, 她现在的心情很乱, 表达欲降至最低,不想与任何人对话。
姜品浓磔磔哀厉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晃荡。刚才她从房门出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护理人员进去,从她身边穿流而过,为首的手里拎着一个医疗箱。医疗箱里大概放着镇静剂, 因为他们进去没多久,房间里就没了动静。
姜品浓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来之前,秦易铮这样告诉她。摆在姜品浓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疯掉,要么坐牢。无论哪一个都毫无体面可言,人生毁于一旦,但咎由自取,她作下的恶,理应为自己买单。
法院程序繁琐迟缓,报社遭到查封还在恢复元气,开庭遥遥无期,姜品浓安居一隅,她好吃懒做了一辈子,被人养着相当心安理得,只要最终审判一日不下来,她就拖着,耗着,以为赖在原地就可以等来前路豁然开朗。
秋棠替她做出了选择,送她走上第一条路。姜品浓有句话讲得大错特错,哪里是报社狗仔不肯放过秋棠,分明是只要她活在这世上一天,秋棠的每一天都彻夜难眠。
直到最后,姜品浓深陷死局再难翻盘,软着腿脚爬都爬不起来,她看着秋棠离去的背影,还伸手去拔茶几上的刀,企图报复。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错,将所有吃的亏都推诿于旁人,好比她自己清清白白,永远正确。
就很悲哀,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样一个死不悔改,一生汲汲于算计,吃自己女儿人血馒头的女人,竟然是她的母亲。
她怎么会是一个母亲呢?
秋棠做了压死姜品浓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如果以后有了孩子,应该怎么和孩子讲外婆的生平,说妈妈和外婆的故事?
等她以后老了,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是否能够心安?
再老一点,老到她走不动道,躺在摇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