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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一角,隐约可见其上浅浅交错的水痕,经过一夜已经被晾得七七八八, 恢复干爽,却也皱得不成样子。
所以换了一条新的,不怎么平整地铺着。
昨晚结束后秋棠整个人软塌下去, 趴在床头不肯动弹,喂刁了的猫似的,纤白背脊细细地起伏,垂着胳膊低头看手机,旁边室友说话基本不搭理,有那么点拔吊无情的意思。
秦易铮事后聊聊天调调情培养培养感情的计划落空, 很惆怅地披上睡袍下床, 打湿毛巾回来给她擦净浑身的汗, 然后扒下斑驳得不成样子的床单, 翻出新床单换上。
过程期间秋棠呵欠连连, 手机随意撂在一边, 惺忪着睡眼让他别折腾了,眉间明显不耐:“怎么还要我动啊,都快天亮了,有完没完你。”烦死了,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拍人倒是挺准。秦易铮被这一声脆响拍得手臂一片火辣辣,差点没抱住她。
只得回了几声好好好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他单手抱着秋棠,一手抖开床单,四角铺开,拉了几下觉得铺得差不多了,抱着人躺上去,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搂过秋棠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阖上眼睛,睡了分离这许久以来第一个安心的觉。
午夜钟声敲过十二点,圣诞降临,他终于走进她的良夜。
秋棠簌簌抖动几下睫毛,一夜运动饥肠辘辘,她被馋虫勾醒,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景象映入眼帘,她一阵恍如隔世,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扶着腰坐起来,脚伸下床去够地上的棉拖。
一只造型可爱的圣诞装饰袜落在她枕边,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妖怪趁她睡着时放的。秋棠把它拿起来打开,里面是一只小木盒,盒子里放着一只健康御守。
秦易铮上个月底去日本处理一批订单,三天七十二小时,一堆事务挤得满满当当,基本是忙成陀螺的节奏,谁能料到他还能抽空去一趟寺里求御守,简直时间管理大师。
浅草色的小布包,束口处扎着精致的盘结,延伸出一条挂绳。手感柔软,握着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其实上到天潢贵胄,下至平民百姓,一生所求都不过平安康泰而已。而对秦易铮来说,他对秋棠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她健康安好,一直开心自由下去。
秋棠缓缓笑起来,捧起御守在唇边亲了亲,把它系在了包包提手上。
一边束起头发一边往卫生间走,刷着牙拉开窗户,看见洗衣房外面的露台上晒着床单,旁边晾衣架上一水的男装挽开,到今天终于挂上了女式大衣。
秦易铮早上轻手轻脚起了床,拎着床单去洗衣房,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露台上,抬臂一抖,抖落一层细细的水雾,将床单掀上晾衣架,两手抻平展开,阳光撒下来,像一层漫漫扬扬的闪碎金屑,把他硬朗利落的发梢染成轻浅的暖金。
秋棠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微微笑起来,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如此了。
项链她昨晚没拒绝,但也没接受,说好的五年之约,两人都心知肚明。于是如秦易铮所言,它此时躺在梳妆台的第二层抽屉里,摆放得方方正正,静静的等待五年过后,得以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出现在它主人的脖颈上。
用化妆棉接了一点爽肤水,顺着脸擦了一圈,随手扔进地上垃圾桶里,秋棠随意偏头看了一眼,看见垃圾桶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安全套,不由脸一红,想起昨晚种种,秦易铮这老流氓一把年纪不知节制,刚起枪来跟发疯一样,红着眼睛横冲直撞,突突突个没完没了,这一年怎么没把他憋死。
她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刚才那点岁月静好消失得无影无踪。
饿着肚子闻着香味下楼,走到一半看见厨房里高大的背影。秦易铮西装长裤,黑色衬衫,穿上衣服倒是一副精英禁欲的气质。他系着围裙,手起刀落,气定神闲斩下一只大闸蟹的腹背,剪脚去钳,除腮取肠,仔仔细细清洗干净了,大卸八块放进砂锅。
说起来还没正经看过秦易铮下厨,他那双手拿钢笔拿毛笔指点江山惯了,回到家里,拿起吹风机握起菜刀来,姿态怡然手法娴熟,倒也别样性感。
感应到身后的目光,他回头,向秋棠投去一笑:“昨晚睡得还好吗?”
秋棠呵呵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法,软着腿走下楼:“基本没怎么睡过,你让我说什么好。”
“那待会儿上去补一觉。”
“不,我得去公司。”
欢腾的合同还堆在那里,和对方约好了明天交接,到现在方案稿一个字还没动,秋棠拉开餐椅坐下,喝了一口热豆浆,她已经预想到今天在办公室忙成陀螺的光景了。
秦易铮笑了笑:“就有这么忙。”
他指间刀锋雪亮,上下翻飞几下,切出一小堆嫩绿的葱花,赶上蟹粥出锅,盛出两碗,撒上青葱,红绿相间甚是赏心悦目。
秋棠在手机上回复下属的工作消息,闻言只是叹了口气,“剧要播了。”
剧组全员杀青,而制片的工作才刚完成三分之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