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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绵的床垫上竟然萌生出一股强烈的困意。
    于是他在头脑中漫无边际地想着:还好今天并没怎么与那些同为玩家的朋友、敌人们碰面,否则,他是真的不知道要以何种心态或者表情在姜珂的监视之下来面对这些人。
    江霰害怕现在的自己会在某个不经意间,在姜珂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他无法在做到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信任姜珂,这个鲜活存在于生存空间中的姜珂让他感到非常陌生。
    可能其他玩家也有些晕船,又或许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江霰他们在来到费尔顿城堡之后,这些来自不同高级组织的成员们都没有急着先去寻找任务中提到的那枚“幸运币”。起码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大家都在结束晚餐之后,就像温顺归圈的小绵羊一样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当中。
    哦,对了……江霰忽然想他那为至今仍未降临的队友——或许应该称为前任更合适——司禹枫到现在也没有在这次的任务之中出现。
    可是今晚在餐桌上,江霰明明都看见Some的成员,像是章剑、塞瑞娜还有沈盈盈都出席了。
    为什么司禹枫没有和他们一起出来呢?是系统的刻意遗漏,还是说另有隐情?
    江霰冥思苦想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苦想答案而不得,上下眼皮都开始支撑不住地开始打架即将昏睡过去之际,他那双过分灵敏的双耳忽然又捕捉到了一丝来自门外的轻微动静。
    ——听起来像是走廊上有人开门的声音。
    江霰也一下就猛然清醒了过来。
    可是当他又抬眼看向一扇没拉窗帘的窗户之后,意外地发现夜幕不知在何时降临并且外面的天空都已经全黑了。
    恐怕他刚才是真的睡了过去。江霰看着外面浮在半空当中月亮的位置,又在心中推测,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来到了午夜。
    “嗒、嗒……”
    从外面走廊上传进来的轻微脚步声再次吸引了江霰的注意力——应该不是仆人们走路的声音,因为那人的落脚极轻,像是在刻意降低发出的声音——但那人终究不是江霰这种专业杀手出身,所以还是难免被江霰听到一些动静。
    这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也让江霰不知怎么就想起来维奇傍晚所说的那个传闻。
    于是,江霰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外面走廊上并没有任何辅助夜盲患者的装置,而那位小心翼翼穿梭在路上的“客人”也像是害怕会惊醒其他人的样子,并没有点亮两侧墙上的壁灯。不过江霰还是凭借来自另一侧窗外的冰冷月光,看到了那位“客人”与他身后的东西。
    那位个头不高,看起来应该还是个孩子的“客人”正站在一面有着古老雕花的巨大铜镜面前,但是江霰在看清他的背影之后,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开始向着那位与司禹枫形似的小“客人”的方向快速移动。
    而这位小“客人”也像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他忽然僵直了身体并且像是有些恐惧地向后踉跄退了几步,最终,他面朝着江霰的方向将自己的身体转了过来。
    因此,江霰就也在他后方的镜子里看见了那个凭空出现的陌生男人。
    ——但是,与上次不太一样。
    因为男人这次是活生生地站在了江霰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1 23:11:34~20201023 00:1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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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Scott
    恍惚之间像是回到了过去时间的某个节点, 司禹枫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现在所处环境的四周一片漆黑。
    他有些迷茫地——还带着一股他也说不上来具体原因的彷徨——向着自己的身边位置试探性地伸了伸手,只是很可惜,司禹枫什么东西都没能摸到。
    他的两只手都从那片空荡荡的虚无当中穿了过去。
    自从系统通知玩家进入最后一次任务的声音消失之后,司禹枫苏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不过说起来, 他现在这种漂浮不定的感觉有点像是那次在“原罪”中作为独立人格, 存活于那名女性罪犯脑海当中的样子。
    但司禹枫不知为何, 他的头脑中就是肯定这一次的背影应该与“原罪”完全不同——他十分肯定自己现在一定还是单独的个体、以人类的形式而存在。
    长时间待在这里这种寂静无声的暗黑环境之中, 人们很容易就会迷失时间观念,司禹枫当然也不例外。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后,他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在这里面待了多长时间,自己现在究竟是站着还是坐着的姿势……反正, 这些事情他统统都不清楚。
    司禹枫之所以确定自己还是独立个体, 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耳边有时能够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念着什么经文或者带着众人进行祷告。
    百无聊赖的他便开始在自己的头脑当中, 漫无边际地想象着目前他所处的空间又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他正躺在一副位于地下的漆黑棺椁里面, 又或许是某座教堂内部的忏悔室,总之, 这些熟悉的内容倒是让司禹枫的心头产生了一股浓烈的归属感——倒不是因为他曾经的那个“伪”神父身份, 而是他自儿时起, 便与他的家人们经常一起进行这些活动、仪式。
    至于司禹枫为何能够很快就联想到前者(也就是棺椁), 当然与他那段悲惨可怜的童年阴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曾独自站在空旷偌大的墓园当中, 身边摆满了各种劣质的黑色棺椁, 甚至有的尸体连棺材都没有就那样孤零零地, 浑身赤裸躺在草地上——这也将会成为司禹枫心灵上永远都不可被磨灭的印记;
    而至于后者,同样也是司禹枫绝对不会忘却的一段痛苦经历——在他的人生转折点发生之后,被迫进入诈骗集团的他因为坚守底线,几次拒绝执行上面下发的任务, 所以他也经常进入那个漆黑狭窄的屋子里面进行“忏悔”(实为禁闭)——也可以这么说,司禹枫曾经是安哈特尔忏悔室的“常客”,并且还是连续包月尊贵VIP的那种。
    不过这些给他造成痛苦的经历或者不怎么愉快的过去,等到司禹枫再长大一些之后,也就开始慢慢变好了——司禹枫清楚地知道,不过就是因为他心中原本那些总想着反抗、不屈服的少年心性到最后都被现实生活全部消耗殆尽,已经没有任何人权的他,后面的日子才终于“好”过起来。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