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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救宁郎,你这孩子,怎敢瞒着爹?万一出事,可怎么交代?!”
周奶奶转了下眼珠子,她确实亲眼见周寂年回来取过绳子,她当时还催林锦去田里送饭。
“最重要的是,恐牵连温书大哥,明年就要院试了,这读书人最重要的可就是名声了。”周寂年说完,抬头直视周奶奶。
恐涉及到她的心头肉,周奶奶也只好作罢。
周奶奶轻拍了下手,“既是新夫郎的孝心,那便罢了。”
说完周奶奶迈着小脚离开了小院子。
谢宁在周寂年身后,崇拜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掌,对回头看自己的高大汉子露齿一笑。
谢宁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周寂年不禁莞尔,轻声安排道:“不卖了,去打酒,取蛇胆泡了。”
“嗯!”谢宁忙不迭迭地点头,“我取蛇胆。”
他之前是想着卖蛇换钱,只是他不清楚父亲的腿疾,既然对阿父有益,钱又算得了什么。
林锦去地窖抱酒去了,周三丰被儿夫郎孝心感动,去帮谢宁忙,连续关心了好几遍,生怕谢宁摔出个好歹来。
周寂年看着小院子里胆大的小夫郎,见他拿着刀提着蛇就开膛破肚,叹了口气回了房间。
周家人多口杂,周寂年也会做表面功夫,蛇最珍贵的就是蛇胆,既然保住了蛇胆,素蛇无毒,那蛇肉索性烧了晚饭,给一大家子填个荤菜。
晚饭照例是三房林锦和四房林桂花在忙活,林桂花烧饭,林锦到底是男子,胆子大些,在腌制蛇肉。
林桂花:“哎哟,宁郎可真行,你说这小哥儿,怎的这么大胆?”
弟妹一开口,林锦也停下动作,想到晒满小院子的五味子,“这孩子也是太想尽孝了。弟妹别说,我觉着宁郎不仅旺夫,还旺家。”
晚上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饭,周奶奶不让谢宁上席,让病好了再出来。周寂年索性端了两份饭菜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唤了宁郎出来,面对面坐着享受晚饭。
端着杂粮米饭,谢宁吃的倒是香喷喷。毕竟周家除了周寂年一家,对他来说都很陌生,不让他一起吃饭,他反倒自在。
周寂年见谢宁爱吃肉,难得开口:“多吃些,家中不富,肉不常有。明日我去镇上,你想吃什么,我买回来。”
这话,谢宁娘亲还在世时,每回去镇上都会对他这样说,而他每回都急得跺脚,直嚷嚷要糖。
“龙须糖。”谢宁脱口而出。
周寂年挑眉,“为何不要肉?银子够。”
“肉有就吃,没有我可以用茄瓜做。我要龙须糖,我娘还在的时候,每次去镇上,都会给我买。”今日上山之行,谢宁已经把周寂年当做亲近的哥哥了。
周寂年看着面前的少年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知道他是想娘亲了,转移话题道:“茄瓜如何做成肉?”
“你也没吃过吗?是我娘发明的,明日你去镇上给我买龙须糖,我在家给你蒸茄干。”
“好。”
农田茄瓜这个月刚成熟,全数收来码在地窖里,不是稀罕玩意儿,农家多的是。
两人达成协议,谢宁开心地收拾了碗筷去洗,摸黑进了灶房,林锦收了他手里的碗筷,“正好,我顺道洗了,你去帮爹把衣裳收了。”
“好。”应答的声音脆生生,谢宁领了活,欢快地走了。
林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个少年郎呢,性子喜庆,挺好。
这晚,周寂年不嫌麻烦又去打了满满一浴桶水,谢宁理直气壮地进去浴桶里。
他爹和大哥都没和他说成亲洞房事宜,谢孙氏到底和谢宁没血缘关系,且不亲近,更是不可能告诉他这些房事。
于是谢宁舒舒服服地又在浴桶里睡了一夜。
周寂年闭眼躺着,浴桶里时不时传来水声哗啦,想着今天和宁郎发生的奇遇,脑海里都是谢宁的笑脸,两眼亮晶晶的小夫郎。
看来宁郎泡一夜水,仅能够管半天活动自如,他在思考,冬天要如何养着宁郎?
作者有话要说: 素蛇无毒只是小说设定,不考究不保证,大家别当真哦,遇到蛇别惹别吃,安安全全最重要!感谢在20200913 18:00:46~20200913 18:1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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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咯,咯咯……”
天还未亮,村里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大井村也被笼罩着一层黑色的薄纱,只待太阳升起,掀了这昏暗。
今日要去镇上,周寂年起床穿衣,动作利落,不见拖沓。从前上朝比这时候还要早起,寅时一过,就要出府参朝了。
临出门前,他去看了看水里的人,宁郎又整个人缩进浴桶底下了,整个人像刚出生的婴儿,侧身蜷缩着,知他水中能呼吸,周寂年倒也不担心。
去到小院子里,周寂年背上竹篓,临出门前,遇上了还披散着发的爹爹。
林锦:“爹还是起晚了,你这不吃早饭怎行?爹去给你摊个饼子,吃了再赶路。”
周寂年已经不是十八岁时幼稚的愣头青了,父亲们健在,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他总是能够敏锐地捕捉到长辈字里行间,对他这个儿子的爱护。
这一世,他不会再把亲人的关爱当做理所当然,不再急于追逐名利,只求一家人安安稳稳、衣食富足。
当然科举还是要考的,科举兴家不假。
“我带了饼子,昨日上山剩的,够吃了。”周寂年对着爹爹说:“爹再去睡会儿,我先行了,晚些太阳升起,路上乏热。”
“诶,那爹送你门口。”林锦放下心来,拢着头发打了个结,跟在儿子身后,路过内院,各个房门户紧闭,家人都还在睡呢。
“爹回去吧,昨日宁郎跌了跤。”
林锦打断道:“我省得,待他自己睡醒。你快去吧,路上当心些,早早回来。”
目送周寂年走远,林锦这才合上院门,回了屋子。他这一天天的虽说没下地,可是这大的院子,这老些人,他烧饭洗衣收拾院子,日日都不得闲。
只是做的都是些容易叫人忽视的活,可从未停下来过,他这腰啊,一天比一天酸累了。
林锦叹口气,回到床上挨着自家汉子眯会儿眼。
……
谢宁是被梦惊醒的,他又梦到他在荷花池里戏水了,等他想大展拳脚,游他个天翻地覆时,发现腿伸不开,硬生生急醒了。
房间里只剩他一人了,他穿上衣服先去了小院子,看到一个箩筐上面盖着褥子,过去掀开一看,里面是他昨天采摘的八月炸。
农家人对还没熟透的野果子,都喜欢用褥子盖着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