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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蹲在一旁扶着背篓的,此时也激动的站起身,盼着那询价的人能买上一条鱼,给他的鱼摊开个张。
    那人却闻完价转身走了,人群散了三五个。
    谢宁扁了扁嘴,这是无本的买卖,他可以便宜的,别走呀。
    不多时又来一人,系着缎面腰封,脚踩白靴,面上瞧着倒是喜庆,得头大耳的,“这鱼怎卖?”
    “大些的八十五文,小些的六十文朝上。”
    谢宁瞪大眼睛扭头看夫君,八十都没人要,怎的还涨价了?
    “挺贵啊。”那人撇了撇嘴。
    “亚圣孟柯先生曾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拿鱼同熊掌作比较,可这鱼比熊掌不贵。”周寂年依旧放松,不紧不慢。
    那人这才把视线从鱼身上移到周寂年脸上,点点头问:“自家养的?”
    周寂年如实回答:“深山水潭捉的。”
    那人又点了点头,确实看鱼的个头,不像是清水镇附近小河流能有的。这时候粮食产量低,人都不够吃,更别说这鱼了,大多数长到两斤就被人捞起吃了。
    “何时捉的?”那人问个不停。
    “昨日傍晚。”周寂年没扯谎,傍晚前可一直都养在水潭里。
    “这条翻了肚白,八十文可卖?我给你拿钱。”那人终于不问了,他今日亲自出来买肉,请了官爷上家吃晌午饭,这鱼正好拿去招待,既是昨夜才捕的,这条大鱼翻了肚白也还新鲜,省下几个铜钱他打酒吃。
    周寂年头一点,“可。”
    动作麻利地取了细麻绳穿过鱼嘴,递给贵人,借过钱,目送客人提着鱼晃晃悠悠去了下一个铺子。
    谢宁微张着嘴以示惊讶,“寂年,你真厉害!”
    周寂年抛了抛这串铜钱,投给谢宁,“收好。”
    谢宁捧着钱数个不停。
    那贵人拎着鱼,无形的给他们做了活招牌,有人问那贵人,“贵人这鱼在哪出买的?”
    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的高大汉子,“那蓝布衫,长的最一表人才就是了。”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顶着烈日,周寂年关心地问:“宁郎,身子受得住吗?有无不适?”
    “没呐。”谢宁站起身来跺跺脚,感觉了下身体的情况,又补充道:“好得很。”
    周寂年去拿了水袋,拔了塞子递到人嘴旁,“喝口水。”
    谢宁乖乖地喝了一大口,又举着朝周寂年面前递,“你喝一口。”
    旁边买肉的屠户这才瞧明白,原是两口子,他靠近些笑着打商量,“小兄弟,我用这三斤猪肉换条你这鱼,你看可行?我瞧你也挺疼你这夫郎,早些卖完,也好去躲凉,你给条小些的就行。”
    周寂年也痛快,选了条大鱼去换了那三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也开口打个商量,“大哥,我这鱼卖完后,可否将桶放你这看会儿,我带夫郎去买些东西就回来取。”
    屠户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这汉子真实在,他倒是占了个便宜,点头答应:“可以可以,你们自去就是,鸡鸭归巢时分我就收摊,你们赶在这之前来取桶就行。”
    两夫夫赶忙道谢,待午后未时,终卖完。
    周寂年将空桶寄放在屠户的摊子后面,牵着谢宁去找吃食。
    周寂年问:“想吃什么?”
    “唔。”谢宁四处看,有卖油条包子的,也有小面摊子,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前面有家饭馆,路过时常飘香。”周寂年想带人去吃点好的。
    “想吃摊子。”谢宁提意见:“看看价钱,我也来支摊卖个蒸茄干,煮个面糊糊,如何?”
    “可以,你选。”周寂年同意,只要宁郎不是为了省钱即可。
    最后谢宁选了一处面摊,两人点了碗肉丝面,在摊子后面的桌上坐下来。
    附近都是些卖吃食的小摊,这面摊恰巧在中间,谢宁可以支起耳朵,探听周围饼子煎果的价格。
    十文钱一碗的肉丝面,碗大分量足,是这摊子最贵的面,另一种就是素面了,七文钱一碗。
    周边的菜包子五文钱两个,肉包子四文钱一个,谢宁慢慢吃着面,细细听着价。
    了解的差不多了,这才抱起碗,一口干了汤,吃的肚饱溜圆,两人再携手朝清水镇的东边,书铺所在地赶去。
    谢宁揣着鼓鼓囊囊的钱袋,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第一次赚银子,且是无本金的买卖,全仗他会水,能赤手捞鱼的本事。
    到了书铺,章掌柜仔细的检查了每一页,最后点头赞好,迅速给结了钱。
    再出了书铺,两人囊中富裕,解决了首要的事物,再去找牙郎的路上,就放松了不少。
    谢宁被牵着手,好奇地逛镇子,过了一天最热的时候,下午开始有街头人卖艺。
    围观的人群爆发喝彩声,“好!”
    谢宁驻足,他被勾起了好奇心,扯扯手,软软地请求道:“寂年,那边在做什么?好热闹。”
    小笨蛋明知故问,周寂年牵着人朝人群走去,顺他心意。
    谢宁拽着他的手臂垫脚,周寂年索性仗着人高马大,带他挤进前排。视野豁然开朗,谢宁瞪大眼睛,微抬着头,手按着帽子看热闹。
    街头艺人举着一个水缸,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老鼠般大小,人群都在叫好,为他这份力大无穷鼓掌。
    谢宁看的专注,忍不住学着艺人脸上用力,人家是咬牙努嘴,他是嘟嘴鼓脸,手还握着拳头,仿佛自己头上顶的不是轻飘飘的竹帽,而是泰山压顶的巨石。
    周寂年一直注意着身旁的人,看宁郎用力的样子不免好笑,真是傻憨憨的小孩子。
    街头艺人已经举着水缸顶在了头上,人群又是一声‘好’!趁着众人钦佩夸赞的时候,艺人的同伴,端着一个碗开始绕着人群讨赏钱。
    快要走至谢宁面前时,谢宁扯着周寂年退出了热闹的人群。
    周寂年捏了捏他的手掌道:“小气鬼。”
    谢宁捂着胸口的钱袋子,也不反驳,“就小气,攒着给你买书看多好?”
    周寂年弯了嘴角,牵着小夫郎去买龙须糖。
    ……
    香酥斋里,一屉一屉精美的糕点整齐的码放在一起,有茶食切、佛手酥、龙须糖、杏仁酥,以及最便宜,却也最好卖的桂花糕。
    谢宁龙须糖常吃,但还是第一次见人现场做,和另三五个客人围着斋铺门口,看人扯着一团糖,渐渐地就变成了条,又渐渐地变成了丝。
    谢宁张着嘴巴大惊小怪,他和妹妹从不许出村,这回跟着寂年上镇,可把他好奇坏了。
    小二给他包好了龙须糖和桂花糕,又介绍道:“清秋十五就是中秋佳节,客人可要订些我们香酥斋的招牌酥皮月饼?”
    “您现在订,十二号就给您做好,佳节送礼赶吉时。”小二又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