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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伯母婶婶有心了,宁郎小时候跟着丈母娘学的这家门秘方,我这个做夫君的也不能知晓一二。”周寂年上前先是解围,再是甩锅,“只是这书中自有各州各地记载的土方子,温书大哥和六叔饱读诗书,定是知晓一二的,不如伯母婶婶回去问上一二,自有门路。”
    “哦?那书中既有,那侄儿肯定也知晓咯?”周六媳马上把注意力放在周寂年身上。
    周寂年挑了下眉,微微侧首,一个正面的礼仪都不屑给周六媳,“六叔那书房里没有上千,也上百书籍了,就连温书大哥也独拥一间书房,侄子无房无书、无纸无墨,自知学问深浅。侄子不过好意一句提醒,六婶却叫我好生自卑啊。”
    说完摆正脑袋不再看人,他嘴上自卑,却站姿比谁都笔挺,出身寒门却一身贵气,谢宁直愣愣地看着夫君,笑的一脸痴像。
    气氛一时安静尴尬,周奶奶也存着补偿三儿子的心思,把手里多的一贯钱去递给周三丰,“给寂年添些纸墨,苦咱可不能苦了孩子。”
    周大媳看的心里发妒,只能给了多嘴的六弟妹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家里近日去了不少钱,好不容易又有了进账,周奶奶笑的牙齿漏风,合不拢嘴。
    周四丰白天担粮食去卖,从前都是大哥管售,如今他这一上手才发现,这钱多了!
    粮食不可能涨这么多价,那只有一个原因,大哥昧钱了!这家里一旦有人带头劲儿朝外,那一家人的心它就聚不了。
    不怪得他和大哥一样背朝天面朝土,但是大哥那体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屠户,家里是卖猪肉的呢。
    所以周四丰卖完粮食,交上去的钱和大哥往年交的数一模一样。
    镇上回来后的第二天,周大媳和周六媳就守在灶房,真以为她俩图烧火?图涮锅的活?
    林锦心里门儿清,抱着锅回了自家小院儿,用火盆炒辣子糯米酱。
    这周大媳和周六媳在灶台面面相觑,撇嘴齐齐“呸!”了一声,扭着回了自己房。
    谢宁掌勺,制好了酱,就去换衣裳要进水潭洞捉鱼,他一门心思捣鼓鱼肉煎饺。
    “夫君,还要写多少呀?”谢宁凑去书桌前趴着。
    周寂年忍不住用笔在他脸上画了一道,有事就夫君,没事就寂年,哪里像个正经小夫郎?
    谢宁也不生气,傻乎乎地“嘿嘿……”,只要周寂年抽空理理他,他就开心。
    “走吧。”周寂年放下笔,对小夫郎的心思,他看一眼就了解了。
    谢宁撑着下巴问:“你都不问问?不好奇?”
    “不问不奇。”周寂年故意面上冷淡,逗弄宁郎。
    果然谢宁哼唧一声,拽着他的手臂叨叨:“你得问嘛,你问!”
    这小笨蛋,周寂年忍着情绪控制面部表情,故作深沉道:“那请问夫郎,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水潭洞?”
    “啊!!!”谢宁要说的话被周寂年抢了先,谢宁气死了,两手握着人手腕用力捏,“不是问这个啊!”
    周寂年也不抽手,不痛不痒地拖着人出了房门,心情大好。
    背上背篓,谢宁还扯着夫君的手臂甩啊甩,时不时甩完还扯一些,周寂年觉得很舒服,小夫郎像是在给他放松肩膀一样。
    谢宁等着他夫君变脸,结果他玩了一路,自己手都酸了,他夫君依然一脸轻松。
    他们身后,周温书躲在堂屋窗后偷看了一路,谢宁居然有这样会赚钱的本事?他远远瞧了眼侧面,脸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
    松山因祈恩寺而闻名,百姓们的传统习俗,节日、初一、十五等日期,都会上祈恩寺烧香礼佛、祈福求安。
    上寺前要爬又高又长的阶梯,且都是用巨石铺的路,隔几个就有一个高至人膝的台阶,等爬到寺庙,腿都软的打颤。
    所以就有了轿夫,农家汉子有的是力气,打张结实的椅子抬着人上下山,赚个辛苦腿钱。
    大井村占了个地理优势,离松山近,所以谢宁他们寻了个阴凉的地方,箩筐摆在面前,后面支一张家里带来的长木椅。
    一个箩筐里是蒸茄干,另一筐里有干净的棉布盖着,底下是虾酱饼,早上新鲜煎的,林锦和林桂花熬了一夜,在他们出门才去睡。
    周寂年肩背箩筐,手搬椅,出了一身力气汗,谢宁举着一个蒲扇给他扇风。
    歇了一会儿后,周寂年扯谢宁,“过来坐下,热不热?”
    谢宁摇了摇头,用凉丝丝的手心去贴在周寂年的额头,见夫君闭眼眉间松快,他忍着热给夫君降温。
    周三丰收拾好摊子,回头一看小两口手按着手蜜里调油,周围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支摊子的,还有别的村子汉子多的,扛着桌椅,竟是来煮面卖来了。
    见人多了起来,周寂年就拉下了额上的小冷手,领着人四处走走,打听观察人家叫卖的价钱。
    上山的人买东西的心思少,都是附近村庄里的农民,自然都是家里吃了出来的,能省一个是一个。
    但是等第一批再下山的时候,就有了吃东西的心思了,恰巧谢宁他们就紧挨着阶梯。
    谢宁一见人看他的筐,就喊道:“贵人中秋安康,买个虾酱饼垫垫肚子吧。”
    人家见他肤白俊秀,衣着干净整洁,也很愿意走近,近了见他脸上有些小细纹,只以为这个小郎君上了些年纪,保养的好。
    “怎卖的?”那人扶着婆婆过来问。
    “六文钱一个,虾肉馅儿,又鲜又香。”谢宁取出来一个,揪开一个角给人看馅儿。
    那人还想说贵,毕竟镇上一个肉包也才四文钱,不过见小郎君递过来闻着确实香,又是海肉,便去掏钱,“那来一个吧。”
    谢宁将手里撕开的放一旁,拿了一个新的用油纸包了递过去,“您拿好,慢走。”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陆陆续续闻着味来的人,也都大大方方地掏钱,毕竟每年祈恩寺山脚下的东西都贵个一文两文的。
    尝了虾肉饼,觉得好的,也会买上一两包素肉干。
    晌午时分,林锦和林桂花就来送货了,容哥儿也跟在后面拎着饭。
    林锦看箩筐都空了,瞪着眼睛问:“卖的?”
    “不是卖的,哪个有那牛胃口能全吃了?”农家汉子笑声爽朗,周三丰笑着去帮夫郎卸背篓。
    容哥儿把手里拎着的晌午饭递去给周寂年,“二哥,宁哥,吃午饭了。”
    林桂花的汉子最近忙着收地卖菜,忙的不能帮她做这些小买卖,她又和三哥家走得近,就一直帮着了,宁哥儿做出来的美食也任她吃,管够。
    周家老三在中秋这天小赚了一笔,荷包鼓鼓回了家。未等周三丰开分家的口,老六那边先出了幺蛾子。
    原因是周六丰没能去了文人中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