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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尧撩窗看了眼,闲起话头:“你前阵子天天在水田里忙什么呢?”
“水稻养鱼。”周寂年回答, 仍旧闭着眼睛修养。
“你还真是……”谢尧弯了嘴角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 道:“头先在府城, 你可有相中的院子?”
“有一处院子, 带一湢房, 今日我们再去看看。”
湢房就是沐浴房, 这样就可以给宁郎打造一间汤池房了, 天热也不需要委屈在小小浴桶里。
谢尧朗声大笑, “你还真是对汤池钟爱不移啊!”
汤池?周寂年猛然睁眼,掀开马车门帘对车夫说:“停,回去!去女娲庙!”
“啊?”车夫有点懵, 不过听话的叫停马车, “吁……周秀才这是?”
周寂年故作镇定, 其实心口猛跳,“去女娲庙,快!最快的速度到,劳马费用我出!”
车夫见他脸色凝重,眼眸竟然有一丝杀气,吓得赶紧抽马屁股赶路。
同样懵的还有谢尧, 谢尧不解地问:“怎么了?寂年。”
“宁郎有危险,春娘子有问题!”周寂年抿唇, 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还记得我们梅花山庄赴宴吗?”
不等谢尧回答,周寂年接着说:“我们去汤池, 因为遇到一女子所以折返,那女子头戴荷花金钗……”
“早上我送宁郎出门,春娘子头上戴的也是荷花金钗!”
谢尧蹙眉,“荷花金钗?又如何?”
“寻常百姓怎可能戴的起金钗?放眼整个清水镇,都寻不出第二个。春娘子独自一人出现在朱家汤池,且她是镇上有名的寡妇,这不合体统。”
“再者她主动寻到我爹,又与朱家有联系,必定有问题!”
这下谢尧明白了,并且惊出一身的冷汗,“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车夫,快马加鞭!”
两人都不敢想象,春娘子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主动接近他爹,一番算计带走宁郎,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周寂年腹热心煎,谢尧也是急赤白脸,马车到镇门口,周寂年让谢尧下车,“大哥,你找人守春娘子家,莫要打草惊蛇!”
“好,周寂年,我弟弟一定要安安全全的!”
“一定!”周寂年承诺,转头又交代车夫,“走,女娲庙!”
……
谢宁和春娘子也是刚下了马车,两人步行上山,辰时的太阳虽已升起,但是还没有散发热气。
谢宁不善与女子打交道,且春娘子也好似有心事的样子,所以两人一路没什么交流的上了山。
谢宁跟着进了女娲庙,无心四处观察,只想拜了女娲就下山,坐马车回家去。
春娘子四处看了眼,似乎在寻什么,谢宁不解地问:“春娘子,可是在寻些什么?”
“啊?”春娘子回神,惯用借口道:“我有些渴了,想寻寻人借口水吃。”
“……”谢宁心里叹气,不过还是友善地说:“那我去帮你找找水。”
“诶?不用不用……”春娘子怕人跑了,“我与庙里师太相熟,我去找她,你随我来。”
谢宁只好跟着人去了,他随春娘子绕到女娲庙后面,进了一处偏僻地房间,春娘子熟门熟路地去倒了茶水,还端着一杯过来给谢宁。
谢宁婉拒,“谢谢,我不渴。”
“喝了吧,我都端来了了,喝完我们就去拜女娲。”春娘子又递过去,微笑了一下。
谢宁一听喝完就能去拜女娲,接过来一饮而尽……
女娲庙山脚下有一茶棚,远远见道上一马车疾驰而来,那马车一到女娲庙山脚下,周寂年快速跳下马上朝山上奔去,车夫知道人命关天,将马车寄在山脚下的茶馆,拔腿追去。
两人远远看见女娲庙门口有尼姑把守,周寂年随机应变,扯了车夫走了山路,两人爬墙翻院进了女娲庙。
周寂年带着车夫几乎贴着院墙,小心翼翼,他不能着急,他必须冷静才能救宁郎。
虽然宁郎若是受伤也能自愈,可是宁郎会疼,他舍不得。
贴墙走到尽头,前面就是毫无遮挡物的走廊,还有一个尼姑在洒扫。
周寂年环顾了下四周,当机立断,带着车夫又翻出院墙,在贴墙向前,院墙和山长在一起,唯一能绕过洒扫的尼姑再进入院墙内,只能钻眼前的狗洞……
车夫见案首大人都钻了,自然跟着钻了过去。
再次贴着围墙走了一小段路,上天眷顾,周寂年看到一个男子守在一间屋子门口!
女娲庙不许男子进庙,却有男子守门?周寂年不需要动脑,都知道那间屋子里有问题!
周寂年深呼吸,脑子里飞速运转……若是直接跑过去惊动了守门的男子,万一宁郎不在这间屋子,岂不是打草惊蛇?
可是这男子守在门口,房间里必定又猫腻!
“钻洞前有个洒扫的尼姑,你去故意暴露给她,别让她抓到你,到处跑!”周寂年轻声交代车夫。
车夫不敢说话,连连点头,迅速钻回狗洞。
周寂年一刻也等不及,又去看了看别的路,还真叫他又找了一条路,利用院墙外的视角,成功绕到了那间屋后。
周寂年控制脚力,贴到屋后屏住呼吸仔细听。
“药下了?”说话的人瓮声瓮气,是个男子。
“哎哟,大少爷这问的,前儿那么些良家妇女,都白叫你爽快了!”是春娘子的声音!
周寂年瞳孔微缩,他听不到宁郎的声音,但是他确定,这女子就是春娘子!
“哼哼……干的好,出去吧。”那男人粗着嗓子赶人。
春娘子急道:“大少爷,这……”
“晚上梅苑。”朱大常压着嗓子用夏流的语气说:“我亲自给你塞进去……”
周寂年拳头握紧,被恶心的难以忍耐,他正要冲进房间的时候,远处传来吵闹声。
“快来人啊!有汉子跑进庙里了!”
看来是车夫行动了,周寂年暂时克制不动了。
朱大常心虚,冲着门外喊:“过去看看,把人拦住喽。”
春娘子这一下也慌了神,从未在半途生出过事端,这下门是出也不好出了,她只得留下来。
周寂年光明正大绕到正门,推了下门,有阻力,显然里面锁上了。
他后腿几步,撩起长袍,抬腿就是猛踢!
门‘哐当’一声,震的屋里朱大常横肉直抖,他推了一下春娘子的肩背,他一个男声不能在女娲庙出现。
春娘子定了定神,“谁?谁在踢门?”
偏生门外踢门的人一声不吭,又是‘哐当’一声,朱大常和春娘子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对未知的恐惧。
门外的人是谁?为什么不敲门不吱声?门外有多少人?一旦外面的人进来了……不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出现在女娲庙,朱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