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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看明白,是一本治理农耕的书。
    对于谢宁来说有些枯燥,毕竟他字认不全,看的越吃力就越犯困,不知不觉就趴着睡着了。
    等周寂年回来的时候,就见谢宁头枕着手臂,手上还捏着他的书,两眼紧闭,睡的脸蛋儿红扑扑的。
    周寂年轻轻拿掉夫郎手里的书,横抱起谢宁放回床上。
    “嗯……”谢宁被抱起来都没反应,但是后背一挨着冰凉的床铺,就离开睁了眼睛醒过来,“寂年?”
    “嗯。”周寂年放下他,给他盖好被子,“睡吧,我回来了。”
    谢宁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软骨头似的又栽进周寂年怀里,两臂松松地环着夫君的腰。
    “找着那人没?”刚睡醒,声音也软软的。
    “锁定了,名叫张仁,是个秀才,明日带你远远看一看,若确定是他,找个理由将他抓起来,再细细审问。”
    谢宁在周寂年怀里点了点头,没吭声,闭着眼睛醒神。
    周寂年了解他,这会儿肯定是再睡不着了,于是问道:“下楼用饭,还是我让小二送上来?”
    “送上来嘛。”谢宁用懒洋洋的语气回答,不太想下楼。
    周寂年吩咐了小二之后,很快就上了菜,两夫夫坐在桌前边吃边聊。
    谢宁问:“若真是张仁,没有证据捉了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周寂年沉默片刻,说出心里的想法,“鲤鱼亲眼所见他持死者头颅抛于护城河,那么他与此案绝脱不了干系,对于这等残忍的凶犯,我想直接缉拿,严刑拷问。”
    谢宁筷子停在空中,撅起油乎乎的嘴巴亲了周寂年一口,“你怎么这么相信我啊?”
    与鲤鱼通灵,如此精怪之事,闻所未闻,谢宁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自己,但是周寂年对他说的话却深信不疑。
    “这世间,除了你谢宁以外,再没有能更让我信任的人了。”周寂年说完淡定夹菜。
    “唔……”谢宁不好意思的嘟着嘴,又扯回正题说道:“可是只瞧见了他将那个扔进河里,如何能证明是他犯案呢?”
    “你既好奇,我就好好给你讲讲。”周寂年放下筷子,恶趣味又来了,他笃定,听他讲完之后,小夫郎晚上要吓得睡不着觉了。
    睡不着,他正好可以教宁郎做些运动。
    “我问过曹良,若是锁定了凶犯,但是第一时间没有证据的话,可以从以下几点下手。”
    “首先尽听其言,就算明知供词有假,也让其言,然后书写下来,根据狡辩的供词发问细节,核对事实是否属实。”
    “若提出疑点,百般拷问犯人却仍然欺诈,就要采用笞掠的方法使之屈服……行鞭杖责都是轻的……”
    周寂年握着谢宁白嫩的手,嘴角扯着笑着说:“夹指压踝,将手指一根根夹进竹板里,加班两头都是绳,两个壮硕衙役一人扯一边,越扯越紧……”
    他声音故意压低,沉沉地说道,手上也慢慢收力。
    “啊!”谢宁被他捏的手疼,轻叫一声,马上反应过来,另一手一抬就去拧周寂年的耳朵。
    “嘶……”周寂年失算,没防备被宁个正着,“玩赖是吧?”
    “哼!”谢宁抽回手,皱着鼻子凶巴巴地说:“然后呢?”
    周寂年挑了挑眉,两手掸了掸衣袖,作无赖状,“不说了。”
    谢宁讨好的笑,起身跨坐在周寂年身上,软了嗓音,糯糯地问:“疼吗?”
    “当然。”周寂年顺手搂了送上门的窄腰。
    谢宁一手扣在周寂年的脑后,倾身上去啄吻了一下周寂年的耳朵,随后埋身下去,靠在周寂年肩膀上,额头抵着周寂年的温热的脖子,“我错了……”
    周寂年轻笑,抱起他回到床上,“小笨蛋,吓了你还这么乖?”
    “哼哼……”谢宁抿了嘴笑,眼神里又一如既往的娇憨,还多了些温柔,“我错啦。”
    他成长了,但是仍然喜欢和周寂年打闹,撒娇。可是哪有时常打夫君的小哥儿啊,也太凶悍了吧。
    所以他想改来着,这会儿对周寂年表面撒娇,实则是道歉。
    “笨蛋。”周寂年在他身侧躺下,侧着身子,一手撑着头,一手去轻触小夫郎的脸蛋,柔声说:“喜欢才会故意招惹你。”
    明知道惹谢宁,谢宁会拧他,但是他就是喜欢,被拧也喜欢。尤其是在床榻之上,刺激。
    “不过方才你说得对,我明日再问问与张仁相熟的人,先弄清楚张仁的杀人动机,有了动机,审问名正言顺。”
    谢宁点了点头,也回到正题,“蒙冤的曲文博录供上说,他是用五两银子,在一个小娘子手上买下的三彩画眉,那个小娘子可能是知情者。”
    “见过那小娘子的只有曲文博,曲文博又蒙冤致死。那张仁家中倒是有一妻一女,只是十岁的女儿和妻子,并不符合小娘子这个称呼。”
    在庆朝,小娘子在民间指的是及笄,却未成亲,尚未盘发的女子。
    “明日你先看看那张仁,如果确认鲤鱼看到的就是他,我就带几个捕快暗访张仁邻里。”周寂年翻身坐起,“我叫桶热水,净身休息吧。”
    谢宁应了一声,还在想案子。
    ……
    第三天,谢宁跟着周寂年约见一个农家汉打扮的衙役。
    衙役:“禀大人,张仁是庆元三十四年中的秀才,上门给乡绅之子当过夫子,仅半年便不去了,不知原因。之后在家中苦读,给书铺抄书,帮百姓写信为生。”
    周寂年问:“他和什么人往来密切?街坊邻里相处如何?”
    “据他邻居吴婶说,他家时常有读书人出入,有时出门很晚才归家,但是不清楚打哪回来。吴婶的丈夫是个更夫,夜里不在家,白天要补觉,吴婶一妇人不太方便和邻里往来,所以问不出来什么。”
    周寂年点了点头,“继续盯着他,看看和他往来的书生都是谁,一一记下,我日后问话。”
    “是。”衙役拱手行礼后退下了。
    周寂年手指轻叩桌子,发出清脆地‘咚咚’声。
    “张仁并不是每天都出门,想指认他有些困难。这样,你今天还是去有书茶楼,那张仁若出了门,我让探子去报,守他归家的时候,你再指认吧。”
    周寂年站起身来,准备送小夫郎去有书茶馆,“我去暗访葫芦巷子,问问话。先送你去茶楼,今日也不能陪你,你自己听听书,乖。”
    谢宁乖乖点头,“嗯嗯。”
    “昨日那两名差使可尽责?”
    “嗯,怪凶的,听书的人都不敢瞧我了。”
    周寂年笑了声,很是满意的样子。
    谢宁给了他一眼,领着昨日那两名衙役朝茶楼去了。
    今日茶楼里,说书先生换了一个故事,还是鬼神精怪,还是男欢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