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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因为这些人天天宠着他的缘故,小宝宝最是会识别善意的。这些人是真的和周家亲,主子的长辈是苦过来的,年轻一辈的主子明事理通人情,绿禾石头虽是周家仆人,但是待遇比家人也不差什么了。
“一个铜板罢了,宁哥见外了。”王家贵憨厚一笑,他夫郎容哥儿是周寂年的三弟,论辈分理应喊周寂年的夫郎谢宁一声哥,尽管他年长于谢宁。
谢宁便不再客气了,别人对他儿子的好,他心里记着呢,会还的。
晒好了床单,抱了渝哥儿去门槛上坐着,拿了篦子给渝哥儿扎头发。
家里其他人还没起床,王家贵避嫌,说:“我晨起走走。”
王家贵前脚刚出门,绿禾就起来了,南渔县湿冷,她起床之后有些鼻塞头重,所以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出了门见主人家已经起来了,忙打了招呼就要去灶房。
谢宁将渝哥儿细软的头发归拢在头顶,绑了个发髻,觉得儿子还小,三天洗头也不费工夫,就没给用桂花油,所以渝哥儿脑门还是有些小胎毛四处炸起。
听绿禾说话咳嗽了两声,他回屋里拿了羊蜜膏去灶房,渝哥儿吧嗒吧嗒迈着小短腿跟着他。
谢宁将羊蜜膏递给绿禾,“去化了开水喝,我来给渝哥儿熬个粥。”
“我给爷烧火。”绿禾不太好意思。
“去吧,喝完捂一捂汗。”谢宁将绿禾赶出灶房。
渝哥儿已经去摸了火钳子在地上东戳西戳,谢宁过去拍了下他的小屁股,“捣蛋鬼,地戳坏了。”
“嘿嘿嘿……”渝哥儿小手臂一张,扑着抱住爹爹的腿,软绵绵随着走动晃悠。
“你倒好脾气。”谢宁单手夹起儿子,绕到灶台后面生火,墙角堆了一些干柴,渝哥儿就伸着小爪子在那里摸摸索索,自己玩的很开心。
火生起来了,谢宁拎着渝哥儿的腰封,直接拎着儿子放在灶房门口,搬了个小板凳,指着凳子说:“你乖乖坐这里看着,爷爷起来你就喊,爹爹给你熬个虾干粥好不?”
渝哥儿刚刚被拎的很开心,满面笑容,举着小手臂还要抱,仰着小脸蛋软萌萌地笑,“爹爹……”
谢宁要烧火煮早饭,哪有功夫陪他玩儿,伸手指勾了勾儿子的嫩嫩的脸蛋儿,“乖,好儿子。”
渝哥儿只好放下小手,嘟嘟小嘴儿乖巧坐下,两只小爪爪缩在肚子处握着,大眼睛滴溜溜看着院子。
家里的小狗不知道从哪处晃悠出来了,在院子里扑着王家贵刚刚坐过的板凳撕咬。
渝哥儿伸出小手指向着小狗,扭着脖子对爹爹说:“嗷嗷……爹爹唔一哟。”
谢宁挽了袖子准备剁虾干,看了他一眼,“那你去和它玩儿吧,不许出院子。”
“喔。”渝哥儿噘嘴回应一声,但是小屁股挪都没挪一下,显然是爹爹回来了,小狗就失宠了。
谢宁无声笑了笑,开始切虾干。
有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走出堂屋,是周寂年,儿子尿床把他俩淹了,他自然是也睡不了了。
“爹~”渝哥儿扯着小嗓音奶声奶气的喊,一个字硬是拐了好几个弯儿。
周寂年下了台阶站在院子里,朝儿子招手,“过来。”
跟唤小狗儿似的,小狗渝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周寂年弯腰一把举起儿子,先来了几个举重,招的渝哥儿笑的开怀,“咔咔咔……”
在灶房的谢宁垫了脚,伸着脖子去看院子里的两父子,见两人玩的好好的,放下心来继续切虾干。
等他食材准备的差不多了,周寂年也将渝哥儿夹在腋下,进了灶房,给谢宁烧火。
渝哥儿在谁手上都是像珍宝一样搂着抱着的,到他两个爹手上不是夹就是拎,偏他还最是开心。
一家三口窝在灶房里,渝哥儿被父亲圈在两腿中间,他要是瞎动,周寂年就使小力,渝哥儿两只小爪爪搭在他膝盖上,哼哼唧唧的,他呆不住又出不去。
“爹……哼哼……爹爹。”
谢宁才不管他,一放他他就皮,灶房又是火又是刀的,哪能叫他瞎跑?
灶房里,两个大人偶尔交流一两句,各做各的,就渝哥儿小闲人一个,小嘴不停叭叭,时而哼哼唧唧。
今儿天晴,王家贵和石头在院子里晒干货。
王家贵朝灶房偏了偏头,问石头,“这爷天天都这样?”
石头只看王家贵的动作,看都没看灶房,点了点头,“年爷忙,休沐才有功夫。”
“稀奇。”王家贵笑了笑,怕人误会,又解释道:“真好。”
石头憨厚一笑,手上麻利,跟周寂年出入多了,很多场合,言多必失,所以他渐渐稳重少言了。
早饭是咸虾粥,粥里切了很多细姜丝儿,天冷驱寒。
周三丰逗孙子,“外面床单是谁尿的啊?我孙儿知不知道?”
渝哥儿含了一口粥在嘴里,嘟着小嘴儿快速的咀嚼,闻言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小手一指自己,骄傲地喊:“我!”
“哈哈哈……”一桌子长辈笑开了。
把渝哥儿美的,嘟着小嘴儿摇头晃脑,就差来一套醉拳了。
谢宁咽下粥,戳了下他的小屁股,“你倒敢作敢当,好好吃。”
渝哥儿脾气也是好,在凳子上扭了扭小屁股,冲着谢宁龇牙笑。
……
用完早,周寂年带着石头出了门,年前年后他本不忙,但是南渔县修建了很多民宅,周边不少百姓迁来南渔,他要亲自去视察。
同去的还有王县尉,他主要管南渔治安和巡逻,但是自周县令上任以后,他工作轻松了很多。
南渔农村开垦农田,粮食丰足。自‘南渔鱼美’那首诗传遍南方之后,来南渔讨生活的平民也多了数倍,再加上来南渔游玩的百姓,经济直线飙升。
有人就有交易,南渔渔村的海产能卖上价格了,都堆到县城里摆摊的摆,开铺的开,经济流通之后,百姓丰衣足食,倒是少了很多刁民。
王县尉家里也跟着开了农田,在镇上买了大院儿,毕竟他家族就在南渔,人多劳动力也多。
反正他挺佩服周寂年的,打心底服从。
周寂年走了一圈后问:“如今县里私塾有几座?”
“私塾?还是一座。”王县尉记得还算清楚。
周寂年摇头,“南渔人口是去年的两倍,私塾一座不够,再建。”
“可……”王县尉见周寂年语气平稳,壮着胆子劝说:“咱县百姓如今是收支平衡了,送入私塾的小童子只多那么寥寥几个,再建怕是要空在那里荒凉了。”
他说的时候,一直看着周寂年,见对方偶尔点一下头,他才放着心说完。
周寂年理解是理解,但是他的目光是放远的,所以着重强调说:“粮食和住房问题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