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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宁叹气。
    章海想了想,“我回去问问海东村民,我帮宁爷暗查此事。”
    谢宁点头同意,“养殖柔鱼是你辛苦研究出来的,你尽管养,我来销,你我还是如常合作即可。至于这造谣一事,你需得替我查清了!”
    “章海竭尽所能,一定将那背后作恶的人揪出来!”
    谢宁郑重点头。
    等章海退下了,绿禾才上台阶进凉亭。
    谢宁看着脚下的池塘,狠狠地说:“民不与官斗,商人只图利。若真是沿海村民传谣,他们也该是求着官府不要赶他们离家,商人造此谣言也没有利益可图,我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想做什么!”
    绿禾点了点头,“是啊,太奇怪了。年爷入仕,一帆风顺,顺理成章。从南渔县令到建州知府,难道是吴……”
    谢宁摇了摇头,“不可能,吴道之孙约束媒婆一事,得到了夫君的嘉奖,成功升职。且吴道深知自己得罪的是后宫里的娘娘,他不敢让孙子谋求高位。”
    谢宁说的不无道理,吴维注定是没有多大仕途的,倘若真入了朝廷的眼,曲莹莹绝对不会放过他。
    “总之,这打油诗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毁了寂年,分明是寻仇!”
    寻仇?绿禾这就真的想不出来,周家和谁结仇了?
    第60章
    海啸之后,周寂年启动了搭建建州水坝的工程,朝廷派了工部侍郎郭韬,正四品京官来建州负责水利工程。
    庆元四十二年,十一月,随工部侍郎郭韬一同来建州的,还有一个老熟人,谢尧!
    原来谢尧春闱考中了进士,只因在殿试的时候,回答了中书侍郎黄敦义‘屯田’的问题,庆元帝夸了一句。
    黄敦义便将谢尧分去了工部,挂在屯田司,做一个小小的京城小吏,负责的是京城农业集体耕作。
    虽是小吏,但也归京城管,信件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寄出去的了,更不可能寄去给远在江南的建州知府周寂年。
    这也是为什么春闱之后,周寂年再没收到大哥信件的缘故。
    郭韬不声不张进了建州府,在府城内逛了一天,建州百姓安居乐业,提到建州知府,部分平民都是称赞。
    郭韬又下到农田,农民更是大赞知府,评价真的太好了,郭韬还不太敢相信,又去到海水泛滥地界。
    这里士兵和百姓齐心协力,共同治水,有搭建护城河畔的,有挖渠排水的,有背沙袋堵水的,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工作,十分有默契。
    郭韬这才叹服!带着工部一行人朝府衙去。
    ……
    周府书房内,谢宁躺在藤椅上看账本,渝哥儿扒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父子两享受惬意的午后时光。
    渝哥儿能吃能睡,睡眠质量还极好,谢宁被儿子压的喘不过气,扒拉他换姿势,他都不带醒的,不耐烦了扭扭屁股,谢宁不动他了,他就接着睡。
    谢宁一边给儿子拍背,一边听到书房外有脚步声。
    很快绿禾就进了来,传话道:“工部的大人到府衙了,老爷邀了大人入府用晚饭。”
    谢宁眉头都舒展了,“终于来了。”
    谢宁坐起身来,抱起渝哥儿送儿子回房间睡觉,怕他踢被子,使了一个小丫头守着。
    绿禾一直跟着谢宁身后,两人一起去了灶房。
    谢宁只挑了一块瘦肉,其余肉菜都是鱼。除了要做烤鱼以外,还要做一个炸鱼饼。
    刮鱼鳞剔鱼刺,片了鱼片下来,用擀面杖捶打一番,撒上盐和椒调味,最后裹上淀粉,下锅油炸。
    瘦肉则剁成馅儿,塞进青椒肚子里,煎个虎皮尖椒。
    汤就打算煮一个海带豆腐汤,鲜嫩可口。
    谢宁正忙着,石头来了灶房门口,谢宁先开口问:“寂年回来了吗?”
    “老爷回来了,和郭大人一起。”石头低头先回话,再传话:“老爷交代您独分一份儿,亲自送去书房。”
    谢宁疑惑,“书房?给谁送?”
    石头低头弯腰,摆了摆头,意思是老爷不让说。
    “行吧。”谢宁点点头,支退了石头,继续忙自己的。
    家里来了贵客,谢宁和林锦都是不上桌的,自己在屋里吃。所以安排下人们将菜一盘盘端进正厅,摆上桌,谢宁才领着绿禾端着独份儿朝书房去。
    踏进书房,里面一个墨衣男子背对谢宁站着,在看墙上的画儿,那画正是周寂年画的,‘平生一顾’为提词。
    这背影,谢宁有将近四年没见过了,一时间还不敢开口认。
    谢尧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身来,他的弟弟宁哥儿一身墨绿长衫,衬的肤白,藏在厚衣之下,看不出胖瘦,但是往上看,一头黑发束在脑后,脸上光滑细腻,稍细长的杏眼里满是惊喜之色,小巧挺直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微笑着。
    “宁哥儿瘦了。”谢尧迈步靠近。
    分离的时候,谢宁生完渝哥儿九个月,因为营养太充分,所以人有些圆润,看着像个少年。时隔三年,谢宁褪去了婴儿肥,骨像尽显,气质愈发成熟了,没了少年气,倒像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绿禾放下自己端着的食物,又去接过谢宁手上的,放下后退出了书房。
    谢尧两手搭在弟弟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弟弟的肩骨。
    谢宁眼眶都红了,他跟着夫君一路远离家乡,也远离了生养他的亲人,本以为此生再相见,该是什么白发苍苍的时候了。冷不丁见面,才知道自己的思亲之情。
    “莫哭。”谢尧哄弟弟,“都是当爹的人了。”
    “大哥!”谢宁吸了吸鼻子,“大哥怎么来建州了?半年都不曾写信来,夫君只知道你上京赶考,也不知要将信寄去京城哪里……大哥,家里还好吗?”
    “唉……”谢尧牵着弟弟去坐下,“家中一切都好,我受命来建州负责屯田……”
    谢尧开始和弟弟诉说分离之后,谢家家里的事。去年十月他上京赶考,李诗怡怀了身子,他中进士之后留在了京城,等李诗怡生下孩子了,还要等孩子满周岁,所以一直未能团聚。
    谢尧拿出随身携带的画像给谢宁看,“我来建州之前,家里寄来的,宁哥儿,这是你侄女。”
    画像上一个胖乎乎的娃娃,头发茂密,闭着眼睛在睡觉。
    谢宁伸手触摸画像上胖娃娃的脸蛋。
    谢尧低头看弟弟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圆润,是干活的手,但是并不十分粗糙。看来弟弟这些年,跟着周寂年没吃苦。
    “爹爹……”渝哥儿醒来,不好好吃饭,听绿禾姑姑说爹爹在书房,颠颠就跑来了。
    谢尧一听这孩童脆生生的声音,忙站起来去门口。
    渝哥儿一只脚踩在门槛上,呆愣愣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高大男子。
    谢宁扬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