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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系统任务──随机时间,随机地点, 随机派发。”
    039;
    这个圈子总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
    在这一点上它像极了画皮鬼,披着华美诱人的皮妆饰那些黑暗里的腌臜与青面獠牙。
    在这里人的欲望得到无限的拉伸,蛰伏在众人皆知的皮囊下,扭曲着、蠕动着,偶尔露出狰狞丑陋的一角,又慢慢的被上它光鲜亮丽的外衣。
    沈怜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有色彩斑斓的染缸腌出的畸形的人心,画皮鬼应该会喜欢。
    “我为什么要想起那个死女人。”沈怜想。
    他现在是某个娱乐公司里的练习生,正想削尖脑袋挤进这个圈子。
    他的经纪人正站在办公室里,滔滔不绝地发表着他的演讲,用演员的基本素养指点江山,睥睨着他面前的小可怜儿──虽然他并没有沈怜高。
    演员的基本素养在这位经纪人的嘴里,就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中心是爬床陪睡,基本点是艹人设加蹭热度。
    低着头的沈怜又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儿。
    经纪人说累了,喝了一口热茶,语重心长、耳提面命道:“沈怜啊,俊男美女那么多,想陪都没那个门路啊,明天王总那边有个饭局,你好好准备一下啊。”
    于是沈怜说经纪人好好好,经纪人棒棒棒。
    他出了办公室的门,想着自己的抑郁已经好久没发作了,控制得不错,是个好兆头。
    今天是个阴雨天,外面的风吹得紧,他紧了紧风衣的领子,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看起来有点文艺的中年大叔,车里放着慢悠悠的歌。
    “谁唱的歌呀,好听。”沈怜揉了揉太阳穴。
    然后这一问却问糟了,沈怜直接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让大多数沉默寡言又不善拒绝的人都无比恐惧的东西──出租车司机的话匣子。
    大叔的音调猛然高了一个度:“影后你都不知道!”
    沈怜被吓了一个哆嗦,一脸懵逼的看着司机。
    “影后啊……那可是影后啊……影后可漂亮了……影后什么都好……影后永远是对的……”
    沈怜:“嗯嗯……啊……啊……嗯……对对……你说得对……”
    车终于到了家,沈怜付了钱,在司机热情的目光中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下了车。
    “啧啧。”娱乐至死的年代。
    他上楼,开门换鞋,去卫生间洗他的妆。
    他对着镜子嫌弃的皱了皱眉,理解不了为什么男人要化妆。
    镜子里的人在笑,画皮鬼也没有出现在镜子里,她既然跟着镜子来到了系统空间,那么她能跟着镜子来到另一个世界吗?
    而沈怜已经开始怀疑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拿出他第一次给他拍的照片对比。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为什么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为什么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那么……他现在的记忆是完整的吗?甚至……他现在的记忆是真实的吗?记忆会骗他吗?
    “一个困难的哲学问题。”沈怜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医生现在又在哪里呢?
    啧,自己用了复活券,医生在童话副本里到底用了什么呢?
    真伤脑筋啊。
    他耷拉着拖鞋回到了卧室,抱着被子吸了一口气。嗯,阳光的味道。
    也可能是螨虫尸体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自从去了古代副本梦到郑清的脑袋掉下来之后,他就再也没做过噩梦了,就算有梦,虽然记不清梦境,梦醒后也是甜甜的、软软的、像是嗑了棉花糖。
    那两株《山海经》里的草起了作用?
    可是那株,明明是“食之人不惑”呀,说好的吃了就不迷惑呢?
    他想着有的没的,慢慢沉入梦乡。
    梦里骑着玫瑰色云块的小人鱼公主对他笑,可这个姑娘明明已经忘记他了。梦里有满满一园子蔷薇,梦里有个人风尘仆仆,说他丢了蔷薇就送他一朵玫瑰,梦里的燕子飞去埃及飞过橱窗,橱窗里的小熊抱着八音盒,八音盒里播放着欢快的歌,歌声中星星升上天幕,天幕洒下银光,光里有个人眉眼温柔,被他扯住啃了一嘴血。
    好看,想太阳,太阳完又不想负责。
    是个绮梦。
    童话里的故事,果然都是浪漫的,浪漫得把石头般的心都捂软了。
    那个小姑娘听了他十六年的故事,现在想想,自己似乎很老了。
    皮囊依旧年轻,内里沧桑成垂垂老矣的兽,一点点光都想抓住。
    蛾子的妄想。
    浪漫得让两个合作关系的家伙之间变了味儿。
    去他妈的王尔德,去他妈的真爱之吻。
    王尔德又背了锅。
    睡梦中甩了锅的沈怜心安理得,便连梦也不做了。
    第二天早上他把床单扔到洗衣机里,当自己没做过这个梦。
    该去那个王总的饭局了嘻嘻,戏精之魂燃烧的沈怜斗志昂扬。
    可神奇的娱乐圈总能超出可怜的、脑洞贫瘠的直男沈怜的想象。
    他以为王总是一个神奇的老阿姨,却没想到王总是一个神奇的老爷爷。
    啧啧,万恶的资本主义世界。
    老爷爷说小沈你喝呀,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小沈就委委屈屈喝了一杯。
    陪客们适时地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老爷爷说小沈你继续呀,你不继续就是不给我面子。
    小沈就继续委委屈屈喝了一杯。
    老爷爷说小沈你唱个歌呗,你不唱歌就是不给我面子。
    小沈谦虚几句,推拒不得,开口唱了一句。
    小沈委委屈屈地唱出了驴叫。
    推杯换盏间气氛好像沉默了。
    小沈捂着脸嘤嘤嘤地跑了出去。
    小沈跑到了卫生间抠喉咙。
    只要是有点姿色的人,都别让外面的酒水入喉咙,这一条男女适用。
    但若是郎有情妾有意,饭桌上不动声色眉来眼去,又不想扯掉那冠冕堂皇的遮羞布,那就是不醉也得装醉了,要醉得潜移默化,醉得好看、醉得优雅,就连睡相也得费尽心机找好姿势露出半张甚是美好的侧颜来。
    于是沈怜回到饭桌,醉得好看又优雅,眼神迷离得像蛰伏巨兽的浓雾。
    陪客们三三两两地告辞,经纪人家里的煤气漏了跑去关煤气,所以善良的王总决定送沈怜回家。
    当然,车开到了酒店,而不是沈怜的家。
    谁来英雄救美呀,沈怜想着。
    沈怜突然耍酒疯,坐在地上不起来。
    大腹便便的王总开始脱衣服了。
    沈怜摸索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手铐。
    王总面上一喜,想着这小明星还真会玩儿。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