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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是会上瘾的。”
郑清把削苹果的刀递给了他,笑了:“来,再来一次。”
沈怜放下了刀。
于是郑清把切好的苹果塞进沈怜嘴里,嘟囔道:“瞧把你能耐的。”
沈怜嚼着苹果,口齿不清道:“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是责任。”
“那责任又是谁赋予的呢?”
“我。”
“你能陪我一辈子?”
“能啊。”郑清的语气温柔。
他们大笑,然后拥抱。
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郑清笑着说:“我爱你。”
沈怜开心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爱你。”
“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
“我爱你。”郑清不厌其烦地重复。
沈怜抱着郑清,神情满是欢喜。
然后,他的目光聚焦到了病房的窗子上。
窗边的小西红柿红红绿绿,一蔓佛手慢慢向上攀爬。
他的眼睛开始失焦。
“你看那面窗子……”沈怜呢喃道。
“窗子怎么了?”郑清问。
“那玻璃……像不像一面镜子?”
“啪!”玻璃破碎。
xx市流云区,第一精神卫生中心。
一位男士穿着白大褂,翻看一沓资039;料。
他身姿挺拔,戴着一架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无比斯文优雅。
他长得太过英俊,以至于刚来实习的小护士忍不住,偷偷去瞟他的工牌。
他叫郑清?小护士红了脸。
郑清看着资039;料第一页上原本标题被墨涂黑,旁边却用笔划了个“戏精沈怜日记”。
这个笔迹令他皱起了眉。
“你让他动笔了?”郑清问。
小护士是新来的,没有意识到他问这个干什么,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没有看职业守则和工作要求吗?你已经是第三十个护工了。”
小护士辩解道:“也就是……拿了一下笔而已啊……”
“你的上上一任,没有看住病人,然后病人用牙刷柄刺进了自己的喉管。”郑清旁边的老年医生严肃道。
“可是……他一看我,一对我笑,我就像控制不住一样……”小护士委屈道。
郑清揉了揉眉心,对旁边的医生说:“这样吧,以后他的衣食住行都由我亲自来。”
“这不符合规定。”
“难道又要让他把钢笔刺进喉管?”
另一个医生不说话了。
郑清像往常一样翻着资039;料,无力道:“这东西让其他人记录,有电子档就行了,偏偏非得手写,然后上赶着让他钻空子。”
他边说边翻,然后翻到最新记录的那几页,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沈怜,一通又一通的电话。
他的脸色又沉下来:“除了妄想症状,还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另一个医生叹了口气:“好歹在妄想里面,恐怖游戏结束了,你和他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其实挺稳定。至于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慢慢来吧。”
郑清扯出一个笑:“我挺想接他回家。”
老年医生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慢慢来吧。”他说。
郑清进了病房,看见沈怜呆呆地坐在床上。
他拉开抽屉发出声响,沈怜依旧没有反应。
抽屉里有一张一张笔迹凌乱的画。
郑清仔细辨认,发现一张小美人鱼,一个古装的美人,一株玫瑰。
──还有一只鹿角。
郑清笑了笑。
他走出去,继续翻之前的记录。
一张夹在中间的纸条飘下来。
他捡起来,仔细阅读。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渴039;望;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你的一切都打动我的灵魂。”郑清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