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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计大小姐,你没必要在这等,我不会帮你,不会帮你们计家。”
    他说的那么明白,计英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们两家可是姻亲!”
    “姻亲?”他笑了,笑得那么冷,不是从前令她心醉的清凉,而是冷,彻骨的冷。
    他说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只有一半,另一半计英一直戴在胸前。
    是他们定亲的信物。
    宋远洲却将玉佩咣当一下扔到了地上,扔在了计英脚下。
    “退婚了就不再是姻亲了吧?”
    计英看着那块玉佩,玉佩滚落在灰尘里,青砖磕掉一角。
    她胸前的另一半忽然冷了下来,冷得吓人,冰着她的心肺。
    “你怎么能退婚呢?”她木木地问。
    宋远洲笑得玩味,说的话却令她头脑瞬间清醒。
    “怎么不能退婚呢?我本有婚约在身,如果不是退婚,会和计大小姐定亲吗?”
    计英明白了。
    原来他不愿意。
    从头到尾都不愿意。
    原来都是她在一厢情愿。
    计英把胸前的另一半玉佩拿了出来,最后问宋远洲,“你真要退亲?”
    宋远洲点点头,“计大小姐放心好了,宋家会两倍奉还定亲礼金,三倍也可... ...”
    他没说完,计英把他打断了。
    “不用了。士可杀,不可辱,我计家不要你的钱!”
    北风呼啸而过,将她身心冻得冰凉。
    她也将玉佩摔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好像碎成了两半。
    她没有低头去验证,最后瞧了一眼宋远洲,离开了。
    ... ...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宋远洲。
    之后计家迅速败落,她已经无暇顾及宋家如何、宋远洲如何。
    她只是知道,宋远洲的表妹在此之前嫁了人,宋远洲没能如愿娶到他的表妹,而后和白家定了亲。
    定亲那天,白秀媛饶有兴致地问她感觉如何。
    她没什么感觉。
    宋远洲已经是个与她没有丝毫关系的人了。
    永远都不可能有关系。
    但她没想到,上天爱跟人开玩笑,兜兜转转,她和宋远洲又有了交集。
    她成了他的通房。
    而他没有忘记她,他记着要羞辱她。
    计英不知道,她到底如何得罪了宋远洲,以至于她已落魄至此,他还不肯放过?
    他到底想怎样?何不说清楚?
    欺压羞辱是什么意思?
    他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十三岁那年的她瞎了眼,害了如今的自己。
    她很后悔。
    后悔捧出一颗真心给了魔鬼。
    ... ...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回忆如地板上的冷气一样不住向上翻。
    翻得她眼睛一酸一酸地难受,她抹掉眼角的水珠,深吸一气冷静下来。
    过去犯的错不能弥补,她现在需要面对接下来在宋远洲身边做通房的日子。
    他让她记住她的身份,她会记着的。
    她是卑微低贱的通房,仅此而已。
    计英笑着闭起眼睛,在冰冷的地板上咬紧牙关,吞下自己的苦果。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活下去,早晚有一天从宋远洲身边离开,再立计家。
    虽然三哥在那之后失踪了,计英这两年多方打听也没有音讯。
    不管三哥如何,还在不在这世上,计英都记着她答应三哥的话。
    好好活着,东山再起。
    她将眼角的泪抹净,默念睡觉睡觉睡觉,可是她却睡不着了。
    她不敢翻身怕宋远洲责罚,不知挺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有些困意。
    可睡在床上的病秧子家主半夜咳嗽起来。
    计英浑身散架,又不得不在他的示意下,给他倒水,服侍他吃药。
    他说手脚冰冷,计英又给他灌了暖和汤婆子塞进被窝。
    而计英只能搓着冰手继续睡地铺。
    她活做的利索,一看便是没少在白家做事。
    宋远洲看了她一眼,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低着头退下,真如一个奴婢一般。
    她吹熄了灯,又睡在了地铺上,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房内的幽香悠悠绕转。
    宋远洲闭起了眼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窗外有了些许白亮。
    宋远洲醒了过来,他拨开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些早。
    转头看到了睡在地上的人。
    不似刚睡时平平躺着的模样,眼下她侧过身背对着他,蜷缩在不算厚的被褥里。
    被褥在她腰间裹出一道凹陷的弧线。
    宋远洲想到昨日她在他怀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