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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事,你要喝什么,开张单子给琼瑰,采办来便是了。”
吉祥忙道:“不敢劳动采买,葭韵坊什么茶都有,若夫人允许,我想……”
原来是想出府,刚还觉着她乖巧,这一会儿就露出机灵了。
卫氏身边从没有与她讨价还价的小丫头,就是她的女儿雪焉,小时候亦过份懂事,从不张口与她要什么。卫氏觉得这一遭挺新鲜,便松了口:“也罢,你哪日去取茶,与琼瑰知会一声,带着小丫头在身边,早去早回,不可在外多耽了。”
吉祥心里一乐,娇巧巧道:“谢夫人,那吉祥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这孩子。卫氏叹笑,着人好生送她回去了。
本以为彻夜难眠,这一宿吉祥却睡得意外沉实。
入梦前,她反复念着穆澈说的两句话,梦里的烟火夜空便璀亮了一夜。
次日一大早,吉祥便带着琏瑚出府。侯府的婢女不像小厮,能经常跟着主子出门,这些很早就被买进府的女孩子,除了年节亲丧,轻易出不得门户。
所以琏瑚很兴奋,一双眼睛比吉祥刚进侯府时还不够使,仿佛从未见过外头的花花世界。
她抱着几包糖饼蜜钱,跟在姑娘后头,眼见前头的路偏了,“姑娘,这是去茶坊的路吗?”
吉祥没答,拐进一条窄巷子里,专心数门,数到第五扇,伸手去推,是锁着的。
果然湘辰说得没错,孙祝贤这时侯已经出摊卖字了。吉祥从纸筒拈出一颗糖莲子,矜矜放进嘴里,含混地说:“走吧。”
出府取茶是幌子,想当回红娘才是真。昨晚那个情况下,她还不忘湘辰的心事,回去详问了孙秀才的住地,准备给这对牛郎织女搭个桥。
并非爱管闲事,吉祥也没什么古道热肠,实在要说,也许是因切身同感,而多出一分同情罢了。
相悦的人即使不能见面,知道彼此思念着对方,总是好的。
琏瑚跟在吉祥身边有些日子了,觉得姑娘不似寻常淑雅才女的路子,对她总有几分猜不透,脑子单纯也想不来,便是姑娘说什么就做什么了。
转经两条街,吉祥忽而停步,指点身旁的茶楼:“南城就只这家的茶点比葭韵坊还好,你去买一盒圆薯四拼的,一盒蜜莲方六的,带回去给姐姐们尝。”
琏瑚手上拎着两提,怀里还抱着一堆,就剩一张哭笑不得的小脸:“还买呀?”看着小孩子馋嘴都比姑娘有节制。
“大不了我替你多拿些儿,快快去吧。”打发了人,吉祥径直走向街对面的字画摊。
松风馆就在前头不远,摊主人正望着那方向发呆,有客人来,忙回神道:“这位姑娘需要什么,看字还是写信?”
天子脚下繁华富庶,即使闺阁不识字的也少,更没多少人看得上这自书的字画,瞧着冷清的样子,便知不是个赚钱的买卖。
吉祥往年轻书生脸上看,嗯,长相却还周正,眉宇轩昂的,没有一丝颓弃之感。
被一个陌生姑娘直勾勾盯着,书生正襟道:“姑娘若不买什么,便……”
话没说完,一只从旁伸出的手搭在他肩上。
那是个脸颊削瘦的青年,一身宝蓝暗银纹长袍,料是好料,却不知如何揉得全是印子,反不如孙生的粗布衫整洁,发冠也束得歪歪扭扭,俨然一个破落公子哥儿。
他形容洒落,话音出口也不好听:“又在这儿乞食了。”
孙生皱眉不理,奈何那人登鼻子上脸,没骨头一样歪在摊主身侧,一劲儿喋喋:“祝贤啊,入仕不是文章写得好就行,还要看命的,你早跟着我做生意,何至落魄至此。”
孙生脸皮薄,加之旁边这姑娘不知谁家小姐,看戏一样站着不动,忍无可忍地低斥:“子胥沿街吹萧,不以为嗟来之食,叔宝穷途鬻马,亦不失英雄本色,何况我自食其力,有何落魄!你不必多说。”
吉祥暗想:文绉绉,酸溜溜,不过……还挺有骨气。
那紫袍青年看着也不像捣乱的癞子,顶多是个不着调的损友,见孙祝贤动了气,错愕一瞬,骂句不知好歹,转脸走了。
孙生忍耐抬头:“姑娘。”话没说出来,眼神里的逐客意味已很明显。
吉祥朝对面张望一眼,怕琏瑚随时出来,没有废话:“我想请先生写两个字。”
孙生虽不满,还是铺纸濡笔:“不知姑娘要写什么?”
“半缘。”
两字出口,孙生的表情僵住了。“你、你说什么?”
吉祥从袖中探出一封信,“我没法多留,湘辰要说的都在信里。你可有什么话,我转告给她。”
“姑、姑娘贵姓?”一滴墨从毫端落下,孙生忽然慌张起来,接着那封信不知放到哪里好,“我、我给她回一封信,姑娘请稍待。”
“来不及,也带不进去。”从府里往外带东西就是重罪了,哪还敢把男子情书往里送?“有什么话告诉我是一样的。”
把心里话说给一个陌生的姑娘,怎么能一样呢?孙生抹不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