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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有错。我不是荣兰时员外家的……”
她不知秦子佩说了什么,但以其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想必能说的全说了。侯府门口是没鸣冤鼓啊,有的话鼓皮都能叫她捶破!
所以这时候一点花招也不能耍,有错认错。
错认到一半,卫氏忽挥手拦了吉祥。
卫沁思自生于大家,后嫁入侯门,相比从小到大见过的钩心斗角,各馆各社为了雅比使的心机手段,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初听到吉祥是孤儿时,她确实吃惊,转过念就想明白了:世间处处有三六九等,那些门庭富贵的姑娘,才艺未必配得上背后的光鲜,灵秀出挑的姑娘,也未必托生在好人家里。
比起这个,她更为厌恶的是莽状闯门告黑状的人。不求女子个个林下之风,但闺阁之秀的度量还是要有——即便受了委屈。
“秦姑娘说,”卫氏端起茶盏,眼皮不抬地啜了一口:“你能参加雅比是作了弊,你的茶艺实则不如她。还说我若不信,她愿当场比试验证。”
吉祥微微错愕,大夫人不追究她隐瞒身世的事?脑筋飞快转了一圈,道:“吉祥不敢辜负老师教诲,论茶艺,我当仁不让。”
秦子佩张口要说什么,卫氏瞟她一眼:“好啊,你们就比试一场吧。琼瑰去四艺塾请大小姐来观茗战,熙月请大公子,长昼无趣,难得今儿晴光明爽。”
秦子佩隐隐觉得不对,她豁出自己的前途来求一份公道,怎么这位侯府大夫人对吉祥一句问责都没有?也不说比茶后胜者当如何,负者又当如何……
看侯府大夫人惬意的姿态,仿佛她就是个戏子,主动送上门给人瞧丑来了。
她的心慌了一下,莫非……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还是哪句话说得不周全?
总不会是吉祥讨得了大夫人的欢心,大夫人要护着她吧……不应该,她才进府几天……
“姐姐,心要静啊。”纷绪之中,耳侧突然飘来这一句。
秦子佩转头,吉祥像从前那样,乖巧冲她一笑,而后闪着亮晶晶的眼,用只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姐姐,你帮我大忙了。”
风和景明,分庭对茗。
卫氏在廊下置一张雕花圈背椅,墀下二茶女相对而坐,一素襟清朴,一带垂娇柔,由数本晚茶,一枝秾杏,五色蔷薇衬着,直可入画。
熙月先从隔壁院子回来,说正巧那府里的十一公子来了,与大公子在书房说话。卫氏听了点头,“那也罢了,左不过一些闲情,不扰他们正事。”
吉祥听见这句,眉尖微微蹙了一蹙,感到对面刺刺的视线,抬头,撞进秦子佩深黑的眼里。
吉祥的细柳长眉一瞬松开,若无其事地拣一个广口青毫盏把玩。不来也好,免得分心。
知道秦子佩争心重不让人,所以从前坊内比茶时,能尽让的,吉祥都随她赢去。早知有今日,吉祥想:我不如多抢几场风头,气她多生几回病才好。
等了一时,琼瑰也回来了。她身前是一位星眸檀口的娴丽女子,身着薄烟笼醉勾凤翼的宫制流纱裙,腰系海棠垂玉带,七分飘逸三分端持,袅袅上前见礼。
“青冉问夫人安。小姐忙着春日招收抽不出身,听见府里的事,叫我来做个评判。”
关于那卓清府大小姐穆雪焉的事,吉祥也听过一些。
据说穆小姐十八岁时许配给了太宰令家的公子,后来太宰夫人捐馆,宁公子守了三年的孝。孝期满后,两家却不知何故取消了婚约,穆小姐空待三年,自此未曾再聘,开办了一家专收女子的书塾。
于这位不输男儿的扫眉才子,吉祥一向是极为敬佩的。
卫氏听了道:“你的茶艺是塾中顶好的,雪儿还说什么了?”
吉祥与秦子佩面前各置一张茶案,中间隔着条冰纹青板路,青冉立身过道中央,往两边各看一眼,微笑道:
“小姐说,请夫人莫为这些琐事烦心,既有茗战,便当成闲趣看一场。静色无味,命我在旁约略吹几个笛音,以助雅兴。”
此言一出,秦子佩心头刺了一下。
卫氏眼中始露笑意,到底母女同心,她也是这般想。
府里恁多事务,千头百绪,当真的一件件都搁在心上,她早当不得这个家了。
丫头搬来一张花梨荷叶底六足香几,青冉谢过,平眉静目地问:“不知两位姑娘想比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既然秦子佩疑为不公,理应由她出题,吉祥无有不依。
相识日久,这份默契还在。秦子佩勾动唇角,慢慢吐出三字:“生成盏。”
闻听秦子佩的话,青冉顿时变了颜色。
第10章 昼梦巫山 眼熟。
所谓生成盏,是一门在茶汤上注水运勺,利用汤纹水脉幻化出鱼虫花草、山水禽兽等物象的技艺,又谓“茶百戏”,非绝顶茶匠不能掌悟。
整个四艺塾中,亦只穆大小姐一人通晓此道。
卫氏也来了兴味,命人将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