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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说了陶公公,没言及还有画师这档子事。穆澈失笑:这是要将他的败相画下来,流传千古么?
    当今圣上案牍劳形,每日不是钱粮民生便是黜陟党争,显见京中多了件趣事,是想着寻来解闷了?
    抬眼见弟弟苦着张脸,穆澈往他手里塞块月饼,“如何就这副样子了,你哥我又不是大姑娘,还怕人看的。”
    穆温这张脸在外常年如冰,冰还有融化时,他却是四季不迭,是苦是甜也只亲近之人看得出来。
    他盯着手中月饼,眉头恍然一动:“哥还有别的办法?”
    “没办法。”穆澈坦然摊手,知弟弟历来心思重,把话接下去:“没办法就不过日子了?子温莫被些许小事萦怀,该怎么还怎么才是。”
    小事?被一城人等着看热闹还是小事?
    当十一没心没肺地说“全城老幼,咸期清侯一败”时,穆温恨得牙根都疼。
    此时看着兄长风轻云淡,他却忽也冒出一个吓人的念头。
    ——他也有一丝丝,想知道兄长输是什么样子。
    皎皎者易污,皎皎者人欲其污。
    漫说旁人,连自小一处长大的穆温,也从没见过兄长行差踏错过。无论经济文策循情世理,还是诗词小道百艺杂学,只消兄长想知道,便都能精晓通透,仿佛他是天生地养一灵才,此世误投王侯家。
    他从来踽踽跟在兄长身后,追着他的背影,踩着他的脚印,也听着那些兄长承过的夸奖落在自己头上,却只有自己明白,他始终仰其项背而不能越过。
    杂念一闪而过,穆温看向哥哥,目光复清明如镜——他是终日与十一厮混,被拐带偏了吧。
    穆澈心想的却是:事到如今无法,不管宁悦玄如何刁钻,左右不把姐姐牵扯进来就是了。
    谕旨一出,穆澈索性心无旁婺编他的书去了。吉祥几日没听见召她,愁得下巴出了尖。
    她反复回想那日的痕迹,还是不能确定穆良朝究竟识不识得她。
    若说不识,为何这几日一反常态,突然不叫她去讲茶了?若是记得她,岂能一点不好奇,不该找她好生问一问吗?
    是以尽日闲瑕,她便在湘辰房里望眼欲穿。湘辰实在看不过眼,“小祖宗,别哼哼了,你又非砚里的墨、书上的字,大公子天天不离眼前的。天子大婚且有三日罢朝呢,你耐心等等,公子便念起你了。”
    “哼,你是饱汉不知饿汉子饥,不理你。”
    吉祥小脸扭到另一边,没骨小猫似的倚在窗边,睁着漆黑的眸子百无聊赖。
    湘辰没奈何地摇摇头,这妹妹看外表最是乖巧没有,怎么嘴里就蹦得出一句句的市井怪话?
    没消停一会儿,又见吉祥起身,二话不说往外去。
    湘辰忙问:“你去哪呀?”
    吉祥头也不回:“我心里慌,去前院瞧瞧。”
    湘辰容色一变,这丫头也忒胆大了,“哎,那前头没有主子的吩咐是不能……”话没说完,吉祥已经走远了。
    却说府中这几日还有另一人正自苦恼,那便是洛诵。此际他将未佳斋中的书卷整理好,不扰伏案搦管的公子,悄无声息地退出来。
    刚关上门,一只手悄无声息搭上他肩头。
    洛诵头也没回,卸肩扯下那只爪子,两人走得远些,才低声道:“别打扰到公子。”
    容许应了一声,往洛诵脸上细看,“这几日离了大公子就撂脸,谁惹你了?”
    他俩一个是穆澈书僮,一个是穆温随侍,都是不到十岁被买进府,一块长大的。
    洛诵原本是跟着二公子的,只因穆温十岁上生了场大病,把性情激偏了,穆澈怕主仆皆这么凉薄,长此以往西厢生霜,才把他换到身边,将自己的随从容许给了弟弟。
    容许随大公子,弥勒佛一样的脾气,侯府底下伺候的人里满打满算地数,只他还敢往洛诵的冷脸上贴一贴,洛诵也只与他说话不厌烦,折着眉头道:
    “前几日在西城打听着公子一直想要的惟闻轩主的手钞诗本,没想书主是个街面上耍横骗赌的混帐东西,狮子大张口,要价一字一金。”
    容许墨眉高挑:“你怎么不喂他吃屎?”
    洛诵白他一眼,“你当我没想过动手?那人一看就是个癞子,不知他把诗本藏在哪儿了,我若伤他一根毛,他就做得出毁书的事。”
    容许歪着嘴默了一会儿,“千金易得,遗佚难求。依大公子的性子,便一字十金也舍得。”
    “我知道。”洛诵语气不善。他之前一直瞒着公子,本想买到手后再给公子一个欢喜,可一字一金这么大的交易,他一人做不得主,没想耽了一天功夫,转过天那宋老二就反悔了,嚷嚷着万金也不卖,宁可烂在茅坑里,若有人来抢,就豁出烂命一条。
    “不要钱也不要命?”容许仰天抱臂,“你可说了是卓清侯要的?”
    洛诵道:“大公子向不以势压人,他那好脾性在外谁不晓得?我不说还好,说了那混帐指不定掉头就把书毁了,还仗着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