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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乱叫的?”
容许又“哦”了一声,想大公子待此女的确特别,眼睛放光:“大公子这是要……”
“没眼色。”穆温瞥他一眼,又叮嘱一句,“管好你的嘴。”
……我、我说什么了?
容许委屈巴巴,瞧出穆温面色不郁,想逗主子开心,半真半假地抱怨:“哎,小的知道公子厌嫌我,我又没眼力价,又多嘴多舌,又不会办事,就连长相也比不得洛诵俊俏,更别提他一冷脸水能成冰的本事。公子实在不喜我,趁早把他换回来就是,小的、哎,小的绝不怪公子,哪怕在外庭倒恭桶呢,也对公子感恩戴德。”
一番话听得穆温似气非气,似笑非笑,他还叫不喜他?都纵着这厮越发胆大胡说了。
照着容许小腿踢了一脚,“明日就把‘厌嫌’两字刻你脑门上!”
容许佯痛弯下身子,龇牙咧嘴:“又不是什么好字,小的才不要。”
穆温白他一眼,转而心中叹息。
旁人,又岂知他的心绪……
大哥的武学启蒙在他之先,亦曾长剑在握,亦曾身手皎然。忘了哪一年,自己与新请的武师学了套枪法,苦练一月,得师傅赞他天资过人,心中高兴极了,却不想兄长止用十日便舞得比他还好,那飘逸张驰的身影,甚非从用功处得来。
少年皆是争胜,即使那难平的意气并非针对兄长。穆温也不知当时自己怎么回事,发了狠日夜苦练,不意外伤了筋骨。
他足足卧床两个月,养好伤之后,大哥却说习武辛苦,自此之后不再练了。
兄弟俩后来都不曾提起这件事,但穆温清楚,兄长是为自己弃了一途。
他总是习惯无声无迹地关心别人,一言放下,当真再没碰过兵器架一下,连从前学的招式也尽忘了,还自笑疏懒。
穆温收紧掌心,大哥哪怕有自己三分功夫,今日也不至这样凶险。他看过他颈上那道伤,倘若再偏一寸,再深一分……
“碎了、要碎了!”容许慌忙夺下穆温手里的薄瓷杯,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主子。”
“宁悦玄……”
容许错觉公子黝深的瞳底着了一簇火,退步小声问:“公子你说什么?”
穆温俊薄的脸没有表情,摘下食指上的玄玉约指,在生了薄茧的掌心转过几圈,又缓缓戴回去。
他缓缓说:“真当卓清府好欺么。”
当下入夜,穆澈自不便吉祥替他更衣,单手解了衣带,约略吃力地换上雪青柔缎的中衣,方叫吉祥进来换药。
吉祥绕过屏风,灯下见穆良朝玄发松散地度上雪衣,面色浮孱却气度贵静,恍惚如个瓷人可欺。
她随即被自己大胆的念头臊住,掩念屈在脚踏上,轻轻挽起穆澈的袖管。
肌肤相近,她心头的杂念更汹,指尖出奇地烫起来,落在伤臂,仿佛一串酥麻的火星。
穆澈浅溢半声,吉祥马上停手:“我弄疼公子了?”
矮身抬头的少女,睁着失措的黑瞳,像极一只误入迷林的小鹿。
她的动作已极尽其轻,并非弄疼了他,是弄痒了他……
穆澈忽然发现,留下她,一点也不明智。
此日种种事迹,又有哪一件是明智的?
好不容易挨到包扎妥当,吉祥又起身,小心为穆澈解下颈上纱布。
女子的柔枝便在一揽之近,襟领间散出隐约的甜香,甜得恰到让人想亲近处——
穆澈微微偏头,避开女子清暖的呼息。
“又弄疼公子了。”吉祥笨拙地系上结,杵在那儿欲言又止。
穆澈眼盯帘钩不看她,心道昏睡时守在这处,醒来后要伺候用膳,晚饭后又要换药,此时换完药了,倒还有什么说辞?
吉祥不负所望,嗫嚅道:“我留下守着公子好不好?公子放心,我在外间,夜里公子要茶要水,或有哪里不适,方便——”
“你不累吗?”穆澈温声打断她。
吉祥一愣,摇了摇头。
他既说她的名字能带来好运,她便离得他近一些,心便安稳一分。否则就算给她一张九天琼玉榻,也是睡不着的。
她这样想着,手掌无意识搭在腰间,忽而觉得不对,在荷包袖间摩挲一遭,着慌起来。
穆澈眉头轻动,“怎么了?”
“我的玉没了!”吉祥细眉紧蹙,回想换衣的时候已然没有,当时她心里惦着人,竟未注意到,那必是白日危激时掉在茶寮里了!
外物云烟,未必还找得回来。
穆澈见她神情,便知是那一块,容颜微动:“那玉……对你很重要吗?”
吉祥忍着鼻酸用力点头。她视那枚双菡玉如命,京中五载,她全凭再见玉主一面的信念支撑。
如今人见到了,玉却丢了,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
可左右,他是不记得的。
吉祥长睫落影,又咬唇摇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
“不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