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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还送她什么珊沫糕,听都没听过的,怎么不送给姑娘?”
吉祥敲她的头,“不是也给了咱们一盒吗?”
琏瑚歪着头道:“那是叫咱们与独苏姑娘、湘辰姑娘分着吃的,怎么能一样?”
“分着吃香。”吉祥似乎累了,说完向里转个身。
琏瑚见状便拢上轻纱幔,吹熄床头的灯烛。
吉祥背对着身,却没有睡着,迷迷乎乎的,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她是个孤儿不错,可孤儿也有爹娘。在水榭上第一眼看见祢灵霜,与其心事不同,吉祥的第一个念头,是想起她的娘亲。
娘亲在她两岁时就去世了,她从前记不得娘亲长什么样子,现在更记不得。
娘亲有没有对着襁褓中的自己说过什么,有没有温柔地唤她的小名,吉祥也不记得。
不记得,便更入神地想。先时有个一直照顾她的周嫫嫫,每当她受欺负,嫫嫫总会挡在她身前护着她,默默挨着“老货、贱妪”的骂。
被骂得多了,嫫嫫好像真的老了,离家时,皱纹斑斑的一双手交给她一只镯子,那是娘亲最后的遗物,千叮万嘱要她收好。
镯子呢?也不记得了。
些些旧事,恍若前尘。
好似什么都记不得的吉祥抱着自己的臂,沉沉阖眼,半梦间看见一个穿月华衫的温柔男子。
尽管只是背影,但这一回她记得,记得他的每一臾表情,与溶冶在烟花里的字字音汛。
她抱着自己惟一的清晰笃定,安稳睡着了。
因担心穆良朝饮酒后伤口不适,第二日吉祥过来瞧,却听洛诵说大公子出门了。
吉祥转眸向阶上琐窗望了望,黑白分明的眼底流露一抹失落,再问公子去哪儿了,洛诵只是摇头。
吉祥有些奇怪,平素穆良朝出门都带洛诵在身边,今日为何不同?不好多问,便请他在公子回府后告她一声,洛诵自无不应。
且说暑夏时节,那绿树垂荫,或高楼敞轩,无不是避暑乘凉的好所在。东城巍古的鹤心楼上,正有两人分案对坐,翩翩广袖当风,望之飘逸绝伦。
素喜著红之人今日反常地一身素衫,唯鞶带紧束,未减威冷。日前凶徒受伏的茶寮便在侧目之处,他收回视线,轻叹一声可惜。
对面之人明知他语中衅意,仍淡淡作笑,开口便是醇和语气,“不如意事十□□,大人何必执着。”
“我等俗人,比不起侯爷闲旷。心中事、梦中人,总有一二。”宁悦玄狭目微眯,抬手调弄案上茶什,从容如一个老练的茶手。
丝风时来,俄而水声三沸,大理卿揽袖:“——杯中茶成了,侯爷请?”
“不敏。”穆澈摇头笑谢,“虚苦劳神又何益?只恐隙中驹,石中火,此身终在一梦。譬如此茶,虽大人妙手煎来,不合我性,喝不得便是喝不得。非我所有,不合强求,大人以为是否?”
宁悦玄顿了顿,凉哂:“废话。”
他端了笠盏品饮而尽,那提壶的右臂却似担不住力,晃了一晃,穆澈接过紫泥壶为他续上一杯。
宁悦玄定定地看着他:“我实想知晓,若茗会不改,侯爷要如何赢我?”
他的母家祁门云氏,乃三州第一茶贾门户,家学渊源,虽不至与茶伶较技,些些茶道还不在话下。
穆澈十分坦荡:“赢不了。我也很想知道,胜者一事,大人欲要求我什么?”
宁悦玄长眉勾挑,“明年有机会,再告知侯爷。”
说虽如此,他心也知不过强嘴罢了。以穆澈精明,岂会再应来年的茗战?说到底,还是这突发的命案助了他,可若挑明论起,姓穆的必会说什么“宁以一败换人一命”,一副悲天悯人的德行——宁悦玄放蔑不已,他最厌的,就是卓清府的一派装模作样。
眼前的是如此,那女子……也是如此。
轻风吹得楼檐上悬挂的竹牌柯柯作响,穆澈闲闲落指敲节,颇似享受,宁悦玄偃风听竹,眼中阴冷聚渺又散,也抬头看去,原是往常京城茶坊间茗战,胜者挂上去的徽章。
这两人不管谁约的谁,能坐在一处喝茶实在罕见,更难得一时的平和。
可惜一时只是一时,平和是用来打破的,煞风景者除了宁悦玄再无他人。
他的笑容很难测,“据说府上的司茶姑娘是葭韵坊高手,不知此间名牌,有多少由她胜来?那位葭韵坊的坊主,似也不是个一般人……”
穆澈的眼色瞬而着深,仿佛一座深广无边的山林,倏尔云收雾敛。
然他犹带忱淡的笑意——小姑娘在他府里,不容他人染指半分,至于颜不疑……
一块倞王都啃不动的刁骨头,他一点儿也不替他担心,更不介意宁悦玄去碰上一碰。
“颜坊主,却是位老实生意人。”穆澈笑道。
审冤断狱的一双利眼在穆澈脸上刮过,未见丝毫破绽,宁悦玄似笑不笑,“是吗,那我可得好生光顾这位生意人了。”转而漫不经心道:“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