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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二哥说得都对,我听二哥话。”
穆温白他一眼,留下袁氏兄弟在外照应,自回校场不提。
吉祥深得老茶师青眼,又是不会在旁人嘴下吃亏的个性,学茶且不担心。却说嘉叶庄的罗掌柜,最近也得到风声,晓得京中来了位厉害的茶师,虽则不懂什么蜀东吴西,还是颠儿颠儿告诉了云小哥,想若能沾上边儿,多一层头衔总是好的。
澄秋无事,云松在院里倚着石桌编斗笠,听言漫不经心:“最好的茶师都在祁门,外头多是欺世盗名辈,不见也罢。”
罗掌柜心里咋舌,不好再劝。
说起来,前一场斗茶云松虽败,连日来品茶之人却有增无减,若非云松不爱见人,把他往厅堂那么一摆,客人兴来叫他露上那么一手,财源岂不是滚滚而来了?
罗掌柜暗藏这个打算,也知急不来,只要这少年在自己手里一日,早晚能叫他听从摆布。眼下顺着供着这小祖宗,都不当一事。
“掌柜的。”一个小伙计是时穿堂进来,“外头来了两人,要见云小哥。”
罗掌柜闻言,“小哥看……”
云松手压竹篾,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罗掌柜便叫伙计请人进来。
不多时,一个面庞苍白的男人由另一人虚扶进院,气息隐隐,袍角荡荡,乍看好像一个痨病鬼,眼里却含三分冷光。
掌柜的当下拿不准:“这位……”
云松抬眼看见,面色一喜:“可算来了。”
瞧清他这副模样,又不禁皱眉:“你生病了?”
罗掌柜听言语知是熟识的人,无意瞥见来人腰间所佩的玉琚,转了两圈眼珠,赔笑退下。
他走之后,宁悦玄让开方舴的掺扶,左右打量这屋院。
云松让坐,宁悦玄低道:“坐不下——这些日子就住这里?”
“是啊,还不赖吧?”
宁悦玄踱去两步,慢慢靠在庭中榆树下,神气因苍白显出几分不近人情,声量却飘轻:“那掌柜眼神不正,当心被人骗了。”
“表哥抓惯了凶犯,看谁都眼神不正。”
云松笑笑,又瞧他一眼:“瘦成这样子,我都快认不得你了。难不成耗子成精,衙门里只有一只老猫?何况此等职品,你也肯被人榨干骨血,图的什么?”
方舴眉头一收就要说话,宁悦玄摆摆手,“抖出自家苦研的秘方出来斗茶,结果还输了,这会儿有脸挖苦别人?”
一句戳中少年痛处,半晌云松哼了一声:“我乐意!”
宁悦玄瞥他一眼,懒得管教,想起一事问:“这几日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云松还在赌气,爱搭不理地回答:“找我的人也不少,表哥问哪个?”
“一个贵人。”宁悦玄想想补充,“宫里的。”
云松有些诧异地挑挑眉,歪头寻思一阵,“哦”了一声,“那我知道了,是有个说话阴阳怪气儿的,说要许我份好差事,带我去个什么好地方,跟拐小孩儿似的。”
方舴在旁听了忍不住想:您可不就是小孩儿么?又想,那位公公都找上太宰府的大门了,不禁问:“表少爷与那人说了什么?”
云松略不在意,“还说什么?直接叫掌柜撵出去了。结果那人发火,露了一枚宫牌,似有些来头的,我懒得理,直接告诉他有事去太宰府找我表哥——怎么,他找去了?”
他说得一派理所当然,不是故意气人,而是完全没当一回事情。方舴无奈叹气——就是这样才更气人。
他小心看了看大人,宁悦玄果然声音微沉,动了几分火气:“陈梦泽。”
“呵,陈梦泽。”
听见这名字,云松反是笑了:“我现在叫云梦泽啦。”
看着表哥变化的神情,云松嘴角讥诮,“怎么,我娘的信上没和你说吗?我爹才一死,她就给我改了姓,你说说,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想着争一争娘家的产业呢。我爹虽儒弱,这辈子也没弯过腰杆,没想到死后还是没逃脱‘入赘’的名声。呵,这个女人,野心通天啊。”
宁悦玄默了少许,道:“别如此说你娘。”
云松勾勾嘴角,一个不留神,被竹锋划破手指,登时见血。
少年浑不在意,由着那片红漫开,眼盯着好一会儿,拿雪帕随便揩拭两下子,抬头,“哥,你还恨我娘吗?”
方舴目光闪动,感觉大人的身子仿佛晃了一下。
哎,何苦来呢。方舴心叹:明明背上还带着血痂,非要自己过来见表少爷,见就见吧,这一个又不懂事,尽挑戳人心窝的话说。
当年,若非宁悦玄的姨娘云氏言语倨傲,激怒了卫氏,宁穆两人许不至于阴差阳错。云松等不到回答,想他表哥将及而立还不娶亲,蹙蹙眉头,觑眼又问:“当年那位小姐……表哥还喜欢着她?”
直白的话出口,方舴连忙一阵嘶心裂肺的猛咳。
孑立树底之人倒没什么反应,信手接住一片落叶,“小孩子乱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