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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之喜,连夜也不怕了,回说:
“大小姐与东府的全小姐在风度林赏月,全小姐有兴致,叫我们姑娘过去博棋,只是姑娘身子不大舒爽,奴婢过去回话。”
说完忽想,若二公子追问姑娘如何不适,这独苏姑娘并非不舒服,只是好静推辞不去的话可不大好说……
害怕拂逆了主上意思,玉楸暗忖应答,眼角无意向前觑——眼前别说二公子,连半片树影也不在了。
“啊!”
玉楸慌觑左右寂寂,心想二公子走开怎么没声音的?心中又怕起来,后悔没叫上郑婆子陪她,埋下头快步向光亮的地方跑去。
将及三更,茶凉话歇,月亦沉落。
雪焉见吉祥目生水雾,口齿也钝了,却还忍着不打呵欠,隐笑叫一屋子的人都散了。
吉祥一日下来确实困倦,懒怠再折腾,就在馆中由着袍儿服侍歇下。
卿儿与雪焉回萱宁堂同眠,熄烛一时,卿儿只是翻来覆去地不睡,扰得雪焉无法,给她拉上被子,轻声道:“明日不是要去驸马府的赏菊宴?后日还有好闹,还不歇下将养一分精神。”
卿儿将散发掬在手心,黑暗中睁着眼嘀咕:“我给他送去伤药,那呆子却尽数退回来,是个什么意思——”
雪焉从话里咂出一分味道,静了一刻,“你给顾公子送药去了?全儿,私下授受之事……”
“我自然知道,是遣得力的小厮去的。”卿儿嘟囔。
雪焉尽知前情,卿儿不意瞒她,再则胸无宿物惯了,不喜藏事,忍不住道:“我一片好意,谁想小厮回说,他一面把话说得客气,一面当人的面便拒绝,所送补药一概不受,姐姐你说,他——”
“换做是我,当即将人赶出门了。”穆雪焉截口。
连退人家两番提亲,这也罢了,转眼又没事人似的送药关怀,亏得人家好涵养。
雪焉不禁好笑,不知说妮子多了一分坦荡,还是少了分女子细腻。倾华日盛,多少追求不放在眼里,难得也会为人辗转反侧了。
雪焉隐晦提点:“他是个男儿。”
男儿家,哪有不要面子的?
“那又如何?”卿儿当即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一个男儿,原来不过这点气量。”
雪焉道:“这话太左,上一次危急之间,人家为你解围,我看是诚心,你不领情再有你的道理,终究折了他颜面。此番你送药是诚心,人家以礼相待,虽不领情,你也抱怨不得。”
“哪个抱怨了……”卿儿嘟囔一声。
雪焉暗暗一笑,又轻叹道:“妹妹,你由来玲珑剔透,实亦堪傲。只是这一个字,最能成人也最能误人,许多无谓强臆,不必相争。”
卿儿默了一阵,轻轻握住柔荑:“知姐姐是为我好,只是姐姐,这话谁都可以说,唯有你说不得。”
红梅欺雪,傲在骨相,世人已见已知;而山菊体性柔弱,不比名园,却在三秋荣尽之后,三径就荒之间,此香独存,千古入诗入画。
穆来卿从小便听家里人唏嘘这位命舛的堂姊,也偶尔听见世家小姐议嘲,京城第一才女老字闺中。她初时不懂,每次见到堂姊,永远是澹洁如仪的气度,后来知事了,难免替她不忿。然而千帆过尽,她欣慕的姐姐始终未变。
这份静处波澜,坐观云涌的心境,并非强矫假装。
卿儿曾有心撮合她与杜家公子,以为二人不失一对璧人,可现在她有些明白,雪姐姐视杜公子心意如无见,并非担心世俗物议,担忧破坏了自守多年的声名。
穆家的女儿,不稀罕沽名钓誉,不屑为欲擒故纵——雪姐姐原来……只是不喜欢吧。
星分落,漏向残,两个女子都没了睡意。
过去良久,不知谁向谁问与一声:“你,喜欢他吗?”
……
宫中才出两位皇子的事,圣上百事无心,故中秋不设宫宴。是以东俊府难得在正日子举家团圆,少了拘束,更比以往热闹。
人人宴乐应酬,最闲的反而成了吉祥。那东府中大有年轻子侄携去姬妾的,惟穆澈藏得紧,不仅不见他带人去,连口风都不透一分,比新婚妇还怕吉祥羞腼。
这是他待她郑重的缘故,吉祥心知肚明,却故意打趣:“无非嫌我见不得人,又说好听话哄人。”
“胆子越发大。”
穆澈在她的挺秀的玉鼻轻刮一下,澄朗的眸直看到女子眼底。
除了那一种时候,她的眼睛都像银河水刚刚洗渡的样子,净得广袤欢喜。
他克制住摇落一穹星光的欲动,转笑:“待我把你藏起来,终日只见我一个,到时候只怕你烦。”
吉祥唇角娇噙噙,心足意软地咬着穆澈耳朵,吐露一句话。
香风软气拂人心酥,穆澈听后先怔,而后长叹一声,哭笑不得。
——我想把你藏起,外人一个不许看见,只有我能找到你。
第88章 不繁不寂 混进来偷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