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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娘脾性如何,不劳你管。我知你在想什么,无非怜惜未婚妻子被我欺了,心气不平——可别错打主意,谩说她尚待闺中,就是嫁作人妇,我要欺她,你能如何!”
她自不屑解释徐嫦是何人品,被无名业火烧得胸臆鼓荡,一篇话又狠又冲。
言罢提步便走,却被人赶上来,稳稳在她身前拦住。
遭了无妄水厄的小公子脚边还有水渍滴答,看向薄怒玉容,低眉又是一声轻叹。
卿儿入眼这般狼狈形容,酒意下头,不自主地生出几分悔意,只不肯在面上显露。
顾锦侧头呛咳了一声,徐徐细语:“十姑娘具任侠古气,在下深知姑娘不会凭空欺人。只是这渡水广深,女儿柔弱,当真闹出什么事如何了得?
“再者今日是卓清府为太妃娘娘开筵祝寿,前庭宾客如云、目见权贵,若起事端,姑娘岂非陷兄长于不义?
“三来,别人纵使不好了,比不过姑娘的清名紧要,若为此自污,岂不因小失大,见笑于雠?”
卿儿伶俐惯矣,入耳这番不促不忙的肺腑之言,一时竟觉大有道理,无话可驳。
撇头踌蹰间,又听眉含书气的少年慢慢道:“还有,不知姑娘何处听了风言,似对在下的亲事有些误解。”
卿儿怔然晃动秋水眸,小公子一笑天然,“双亲所订,不是徐家嫦小姐,是倪家长小姐。而且……”
他抬眸直视女子绣面,“我已退了那门亲事。”
卿儿被认真的目光盯得避无可避,仿佛心儿薰醉,又似快活又似自恼,不由自主问:“为何?”
顾锦面生暖意,“若不得悦心人相伴余世,此生长憾何极。”
浅红的酒胭逐面生成,卿儿抹身便走。
这一回顾锦不曾追,急于逃离什么的女子行了几步,却自停住,纤影微颤,不知被谁扰乱了心弦。
两相静默一晌,卿儿拢指开口:“尝听人说男儿多重体面,想令尊廉介,子必不外如是。”
顾锦想也不想道:“吾最敬谋圣子房,草野之辱油然不怪。且圯书举世之珍,三试何多?”
卿儿咬咬唇,声已低柔:“凤凰不驻,何如?”
顾锦道:“凤非凡物,当舞九天,只是总要一栖人间枝头。我家不铸金丝笼,净扫一片梧桐叶,窃比别处好些,不至令拣尽寒枝,沙洲寂寞。”
天水净澈,苍杪簌荡,商风吹透湿冷的衣袍,沉浸在那片殷洋朱色中的少年恍不知觉。
他嘴角泛出笃然的温柔,语声循风:“缘文不才,若如姑娘所言,果有人欺我妻子,我拼了性命不要,也会护住她的。”
卿儿的掌心一顷松散,余留三道粉红的指痕,如同烙下一段旁人不可探知的心事。
她想回头望一望他这时候的神情,最终忍住,语气恢复如旧:“等着,我找人带你去客舍,找身犁二哥的衣衫给你,免得说我待客不知礼。”
随即想到顾锦的身量,描云朱靴略顿,唇角轻隐莞扬。
顾锦似明了那一滞之意,忙道:“姑娘放心,我日后还会长高的。”
卿儿秀目轻剜:你长不长高,与我何干?——终究未曾回嘴,抿唇绯面地走开了。
……
几处修园池馆,处处有客玩赏,阁外开始桃弧射矢,同样一番热闹。
有文公佳醪扶头,渐渐失了准头,也有武侯行觞无算,却醉而弥狂。
第115章 地无朱砂 联人来欺我家的姑娘吗
穆澈点头,抬步要过去分解。经过鹤兰圃,不期瞧见亭中镶翠圆石案上,并排三方棋枰,独苏正一力与三家对弈,其中一个对手,赫然是颇善棋道的集贤院待制。
“时乔好胜用事,联人来欺我家的姑娘吗?”
阮栾正凝神长考,思路陡被打断,转头见侯爷立在阶下,三人忙起身欲下阶行礼,被穆澈摆袖免了。
阮时乔便揖手笑道:“尝闻尊府司棋甚善黑白之道,连侯爷亦非敌手。下官斗胆,此日若侥胜于姑娘,前番与侯爷十平之局,便有参差结果了。”
穆澈不论他胜之不武,含笑径问:“输了几局?”
阮栾脸色当即一灰,干咳逞强:“不到最后,鹿在谁手还未可知。”
独苏悠淡接口,“这位大人单输三盘,车轮战算上此场,又败两盘。”
阮栾面上愈发挂不住,“这盘未完,怎能论定输赢……”
穆澈无声而笑。他不担心独苏的棋力,只是见她面色略显清弱,不知素日如此,还是因席间不曾安心吃什么,恐独苏灵思不逮,命玉楸拿几盘子糕点及蜜露给她。
一耽的功夫,洛诵找来说磊石簿那里二公子已去了。穆澈听言,眸色变得温许,“备些醒酒汤食吧。”
洛诵这半晌连同几个执事在外庭忙得焦烂,晃着神接口:“二公子的酒量不消担心。”
“所以不是备给他的。”
洛诵这才明白过来,冷峻的眼角现出一点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