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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色,拂披行了一礼,从怀中取出一面金赤相间的符型令牌,“可否请单独一叙?”
“想什么呢!”洛诵眉目生霜,对他仍不信任。
容许却按住他,一向玩逸的脸上浮现几分凝重:“这是……岩虎关武聿将军的龙虎令?”
魏国公韩氏,三代镇守西戎,武聿,便是魏老国公的嫡亲外甥。圣上念其忠勇,下旨铸造一面“金瑙龙虎牌”赐予他,和穆澈的“凤翼金牌”一样,皆是天子青眼亲赐,以昭其人品格贵重。
洛诵朝武陌臣打量几眼,犹觉不信,低问容许:“你怎么认得?”
容许低说:“十一公子总跟二公子侃大山……”
“侯爷……”狄无广甚觉不妥,他的任务是保护使团安全,前番因护卫不及,已经捏了把汗在心头,再不敢使穆澈出半点差错。
余下的话还没说,穆澈略略摆手:“无妨,我与武将军单独聊聊。——你们两个……”
洛诵容许了知其意,齐声抢口道:“公子放心。”
穆澈这才看向吉祥,眼底抹去了镇静疏离,流露几缕柔光。
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吉祥明白,轻轻点头:“我等你回来。”
……
“将军要说什么?”
小禅房中,穆澈与武陌臣对面而立。
不止旁人觉得武陌臣不凡,便是穆澈面对着他,也有几分奇异感觉。或因那双眼太过锋利,让人难以直视,更无法深究他的心思。
武陌臣不动声色:“逃军者需由末将带回冀州处置,今夜令侯爷与使团受惊,必定秉公判罚,还请侯爷首肯。”
穆澈深深看他一眼,没有文人面对武将的弱势,凝眉道:“军法国法重罪加身,我虽不大知治军之法,想来必斩无赦。将军特意叫我出来说话,原来不是为了求情?”
“侯爷想哪去了?”武陌臣并非不苟言笑的性子,放松的眉间爬上一抹隐笑,“我与他们有何交情?便有生死情谊,就冲他们做下的龌龊事,也断不会循私!”
“原来如此。”
穆澈点点头,透窗仰望稀薄的月光。“那么武将军本是岩虎关军中佐将,如何又成了北冀参守?”
武陌臣眼底精光划过,而后藏锋般撇头低叹:“侯爷哪是不知军中事啊……”
穆澈淡淡:“方才听将军名字耳孰,凑巧想起而已。”
军营自古就是英雄辈出地,有元决那样绿林入伍的匪将,也有武陌臣这样,从马前冲锋做起,因悍勇无畏而屡次升擢的骁兵。
据传,武陌臣升为佐将之后,随武聿将军征戎多次,得明遇恩,以血命报,曾救武聿于铁簇之下,遂拈香义结金兰。陌臣原系孤儿,没有姓氏,是拜了大哥后,方随了武聿的姓。
所以他亮得出武聿的令牌,也不甚奇怪了。
武陌臣看着这个比自己差不多小上十岁的贵介侯爵,回想方才激战时,未见他形色妄动分毫,便知此人胸怀城壑,是不可能轻易含混过去的。
他心中叹了声,纠结一番,只得道:“不曾言欺侯爷。半月之前,我尚在西北跟随武将军左右,调到冀州,为的就是处理元决叛逃之事。”
穆澈侧目:“叛逃?”
武陌臣手抚铁甲腕,双眼眯成一线:“他醉酒闯营,重伤了守尉司司空厘。”
穆澈眉头一皱,武陌臣却兀的冷笑:“侯爷可知那司空厘是谁?九门步军巡捕营统领司空九宵的侄儿——仗着他叔叔在京中的威风,贪功冒勇,肆凌属秩。
“曹昂不愿将士不合,从中调停,却被司空厘找个由头调出了冀州……元决是曹将军一路带出来的,屠狗辈尚知仗义,他们更认一个义字。”
“义?”穆澈泠然:“伙人劫尼亵渎也是义气?今夜若非吾等恰巧借宿,若非将军及时带人赶到,庵中之人将会遭遇什么?”
他看似温和依旧,声音已转冷:“司空厘侍势失职,元决犯上行凶,都逃不出一个法。可是——阁下急调入冀,行事隐秘,又有什么打算?”
武陌臣沉默一瞬,不答反问:“侯爷以为,冀州地势何如?”
穆澈敛眉看了看他,“西临岩虎,北锁幽并,折冲之所。”
说罢,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可思议地转头。
武陌臣叹道:“是啊,如此重要的军略之地。侯爷请想,一旦凌伤长官的消息传出,元决死不足惜,可军中自都尉而下,佐领、都司都将受惩,再以司空九宵跋扈的性子,不闹得北冀军乱一乱怎么能罢手?
“幽州,范阳王病重,北燕,又藏着野心蠢蠢欲动,冀州若再乱,岂不是示隙于敌?”
穆澈沉肃地抿着唇角,久久未语。
两人便这样沉默以对,久到外头的狄无广听不到声音,担心出事,轻轻唤了一声。穆澈开口示意无事,转而阖上窗扇,压低声问:“司空厘伤势如何?”
“元决一斧砍在他胸口,可惜——救了过来。”
武陌臣顿了顿,声音透出一股子冷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