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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住缰绳,他将人偎在怀内,一行七骑,向昌黎郡驰去。
    “钦使劬正如厮,实如名闻啊……”董平在道旁目送感叹,另一个年齿稍长的詹事官,还沉浸在王爷驾鹤的悲恸中,淌眼抹泪:
    “怨不得咱们郡主非要见他,果然……唉,郡主……老王爷的一块心头肉啊,唉……我的王啊、王爷!如何骤然就去了……”
    范阳王府哭声不绝,被飞马渐抛渐远。赶了小半日路程,穆澈等来到了幽州边郡昌黎。
    时近仄晚,擦黑的天色裹着落拓风雨,苦苦闷闷,浑浑噩噩,直似要将旅人的心怀沉甸打透。
    昏色中毳衣轻翻,穆澈勒住了缰绳,吉祥随即长舒一口气。
    她平生第一遭骑马,一路又吟鞭不断,虽有倚靠,几乎缩着身子未敢睁眼。
    问清昌黎府的所在,穆澈放慢马速,雪冷的唇音贴着身前娇躯:“辛苦你了。”
    吉祥摇摇头,她额上戴的昭君围帽被雪打湿了,内里却不冷,除了脸蛋被扑得湿红,没有什么别的不妥。
    半日前在范阳,吉祥很怕他将自己留下不带着,还好不等说什么,穆澈就把她抱上了马。这一路虽有不惯,心情却是踏实的。
    没有成他累赘,小姑娘很知足。
    “你去哪,我就去哪,不苦的。”
    穆澈唇畔碰碰她的鬓角,洛诵驱马近前,低声道:“公子,范阳王新丧,是否……令姑娘换身男装?”
    有这一问,是洛诵为他的公子名声着想。世人皆知,穆澈于礼不差分毫。
    但在礼数之外,穆澈从来不是拘板的人。
    他向吉祥的白狐氅看了看,正好吉祥听见洛诵的提醒,也回过头来看他,目无尤色,一副尽听安排的乖巧。
    两下清澈的目光相对,穆澈道:“我心敬诚,不必做作。我既带着她,就没有什么要遮掩的。”
    第146章 鸿门酒  君自韶京来,京都风物依旧否?……
    边陲沙城,军多于民,遭丧之礼不如范阳铺排,于一城之主的离世,别有沉痛在心。
    昌黎府门前挑挂八盏素白灯幡,帷堂守灵的是近亲家人,几个家执在默默烧纸。
    荣奕郡王粼贞裔守在父亲棺前,神色哀毁。
    这半月以来,他每日侍疾父亲床前,亲眼看着强悍的老人一点点衰弱下去,就算对于这个结果有所准备,可当叱咤沙场的老父真的撒手而去,粼贞裔才感觉到空虚和沉重。
    那是一种主心骨陡然被抽离的空虚,以及三十万兵马骤然压身的沉重。
    重得几乎顶不住。
    钦使到来的传报禀进时,粼贞裔正要蒲团上奠烧元宝的郡王妃去内堂歇歇。听见报声,灵堂内所有人都愣了一瞬,军师仇筅甚至向外看了看天色。
    少许,一银襕素服,玉莲冠发的男子轻屦入内。
    打从粼贞裔知道了圣上遣使的事,心里就一直芥蒂着,疑心皇上是起了提防的意思。恍惚间看见来人,不满刹那全消,只觉他端然姿妙洁白,没有一丝风尘,不像京中来使,却像世外何处逸人。
    “郡王爷。”
    经仇筅轻声提醒,荣奕郡王回省过神,忙与家人跪迎。“臣粼贞裔代先父,恭迎圣意。”
    “郡王请起。澈兢兢怀负宸意,未及见粼老将军一面,转达圣上抚心忧情,恤慰将军报国终生,衷心甚愧。还请郡王节哀。”
    穆澈向粼贞裔致哀,拈香祭奠,而后在灵前取出圣旨,郡王、王妃等再度拜倒,听使宣召。
    当听到“国朝不可一日无西北,北戍不可一日无粼公”时,粼贞裔只觉酸楚割心,再到“有忠贞之志,无携贰之心”,心头便刺刺地受不住。
    他想起了病榻之前与父亲的争执。父亲一生忠直,不许他对朝廷说半个不字——可是,什么叫无携二之心?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怕他们粼家反了,所以一听父王重病,就巴巴地派个人赶过来敲打!
    用人疑人,帝王心术。从前父亲长于深宫,为报妇人恩德,守了一辈子疆土;当初他也孤身进京住了五载,名为伴皇子读,实则质子无疑。
    现下人没了,这空花哨说给哪个听?接下来又轮着粼家的谁,离乡进京,好叫高居上位者安枕无忧?
    读完了旨意,本应郡王接旨谢恩,可这男人怔怔的,被身畔梓棺压得千斤重,冷声吐出一句:“我父忠了一辈子的心,换回的什么?是忌……”
    穆澈眼尾轻敛。
    “主子!”
    仇筅轻呼一声,脸上的惊恐一瞬而过,转为忧切:“主子为了老王爷伤心太过,以致神思恍惚,却也该先接旨意才是。圣上明德,怜恤功臣,范阳府上下皆荫恩不尽!”
    荣奕郡王妃昙氏脸色本就苍白,这时一点血色也不剩了,忙向钦使伏身:“请使君见谅,夫君为父王心思哀毁,故而、故而言语颠倒……”
    “郡王的心情我如何不解?”
    穆澈仍是温润模样,亲自托起荣奕手臂,